第2章(1 / 1)

不过这次黎焱没有让他等太久,很快回过神的黎焱看到佐已经离开了刚才的位置,有些急切地问道:“你要走了?”

“是的先生,您之前是低烧,这会虽然体温降下去了,但是我想我还是不在这打扰您休息,”佐又往前走了两步,回过头来问道:“今天的晚餐您没有吃很多,我煮了些小米粥,您现在想吃么?”

说话的这个当口,黎焱似乎又沉浸去别的时空,他并没有立刻回答佐的问话,只是有所感知地机械式点头,佐已经很习惯他这样的行为,自顾自道:“那我现在去盛一碗给您端来,再配上些酸豆角么?”

“不要,加点什锦菜,”黎焱微微垂着脑袋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块地板,仿佛第一天发现自己家的地板是这种浅灰色带纹路的一般,但是他对于佐的问话或多或少的都有反应,还适时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随后佐没有丝毫的逗留,只说了一句:“吃过后再给您上药酒。”

主卧的门被打开复又关了起来,黎焱轻轻抬起了头,琥珀色的眼珠盯着那又被关上的房门好一会,他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原本滚着汗水的额发这会有些潮湿更多的是冰凉。

黎焱在自己的双手间沉默着,内里却如同火烧般,他感觉有滚烫的岩浆要从这具躯壳当中喷涌而出,他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十指泛白,仿佛现在在他眼前的并不是自己房间里那浅灰色的地板,而是无穷无尽的、略微冰冷的湖水,爆炸的声响透过湖水传到他的耳朵里,闷闷的、不真切。

起先的惊异和不可置信在佐离开之后被无限放大,黎焱环顾四周,这里是他的房间,住了三四年的房子到处都透着他自己的气息。

这间主卧里只有床和衣柜等简单陈设,浅灰色的地板以及黑胡桃的家具,无一不透着主人理智冷静的气质,对面书柜上摆放了一些奖杯,或是金属或是玻璃的质地反射出床头灯暖白的光线,黎焱闭着眼睛都知道,奖杯下面的几层零星地摆放着他出差途中淘回来的小摆件:藤编的小蚱蜢、憨厚的熊猫仔等等。

黎焱看着周围,上齿不住啃咬着自己的下唇上那些浮皮,轻微的刺痛感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最终他泄了力气,叹息一声躺倒在床上,珊瑚绒的床品并没有给他温暖的感觉反而让他觉着像被水底的水草缠绕住一般,充满窒息。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黎焱抓过枕头蒙在自己的脸上,将嘴里那些“F”开头的英文单词、带着某些器官或者别人祖宗的话语全部蒙进了自己肚子里,刚才磕到柜角的那处似乎更疼了些。

突然黎焱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半蹲下身,双手握紧柜子上那个液晶屏幕,已经暗了下去的屏幕又亮了来,还是那个拖着鼻涕泡的睡脸,黎焱看着那忽大忽小的鼻涕泡良久,清了一下嗓子道:

“佑,佑。”

鼻涕泡瞬间爆开成屏幕里的烟花,烟花落下的时候一个清俊的人脸浮了上来,没有困意、精神满满道:“我在,老板。”

黎焱来不及去细究这嗓音低沉,还带着些气泡音的缱绻,他急急地问道:“阿佑阿佑,现在几点了?”

低沉嗓音继续道:“现在是B市时间,21点25分。”

黎焱舔了舔自己的唇,略高于正常水平的体温让他的唇起了些浮皮,刚才喝了一大杯水也没有抚平下去,他用上齿咬住下唇上的浮皮狠狠撕扯了下来,轻微的刺痛让黎焱回了些神,他的嗓音有些颤抖:“阿佑阿佑,现在是几月几日?”

液晶屏上的人脸收起了打了一半的呵欠,露出职业笑容道:“现在是公历2025年2月28日,农历二月初一,明天是二月初二,俗称‘龙抬头’,老板宜剪发,现在需要帮您预约您常去的几家发型工作室么,明天剪头发的小朋友会特别多,建议老板提前预约。”

佑的话音落下后房间里久久没有动静,原本与他一问一答的黎焱此时坐在地板上,嘴里不住重复道:“2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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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出发

不用怀疑,黎三火就是昨晚9点文案发布的时候醒来的。

第2章

佐端着新的托盘回来,家里的托盘都是佐在附近超市买回来的,促销价,30块钱5个,促销员说厂家新换了一批机械手,做的托盘又快又好。

那天佐听从了促销员的建议,满意地将五个一串拎了回来,两个做托盘,三个吐骨头。

这会托盘里放着白瓷的碗,碗上一朵一朵的红梅开得正艳与翠湖公馆的庭院里一模一样,碗里是黄澄澄熬得香甜的小米粥,旁边还有个醋墩,里面放着满满的酱菜,另外一边放着把樱花状的黄色小勺,是上个月买咖啡豆赠送的。

佐细细回想了一下,网购商店里那些人工智能客服也都告诉他:厂家更换新的生产机器人,各类生活用品价格又降了30%,作为消费者的你们买到就是赚到。

佐满足地点点头,一切都挺好黎焱也退了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刚才的黎焱与平常看起来有些不同,虽然他经常性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但是没有像今晚这般,从背后去袭击,不是,摸了佐的侧腰,被黎焱指尖带过的地方现在还有些隐隐发热,佐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新敲了房门。

就像往常一样,房间里的人没有回应,佐倒也习以为常,只在门外说了一句:“先生,是佐,我进来了,”便推了门走进黎焱的卧室。

房门内的黎焱没有听到敲门声,但是佐在房门外的说话声音惊醒了他,房门被打开了,门廊处白色的灯光从门缝里透了进来,黎焱保持着坐姿看着门口,是去而复返的佐。

“先生,怎么坐在地上,”佐很快进了房间,房门都来不及关严实就匆忙而来,伸出手要去扶起黎焱。

黎焱在空中抓住佐的手,经年的训练让这个护卫着他的青年双手粗糙、掌心温厚,黎焱手指划过佐的手心借着力从地板上站了起来。

佐放好了手上的托盘,轻微托着黎焱让他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先生,佐现在摸一下您的额头,”说着佐将黎焱额发往后拨了拨,前额抵在黎焱的额头上,过了一小会就直起了身子,嘴里嘟囔道:“没有发烧啊。”

黎焱看着佐忙活的背影说道,“我们出去吃吧。”

佐微微偏转了身子,“也好,需要我扶您么?”

黎焱摇了摇头,撑着椅子的扶手站了起来,他的身量要高出佐半个头,这会有些居高临下地审视离他一步远的青年,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又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只得闭上了嘴跟着佐的身后走出房门。

主卧外是一条走廊通往下楼的阶梯,佐作为住家护卫在一楼有一个属于自己单独的房间,不过这两天因为黎焱反复发烧请假在家。

为了方便照顾,佐带着简单的行李住到了黎焱对面的客房,在一众杂物当中清理出一块空地,扎了一张行军床在那。

走出主卧的黎焱看到了对面房间里那墨绿色的行军床,以及床边充作临时床头柜的一张圆凳,他微微敛下了眼眸,跟着佐走下了楼。

楼下没有开灯,只有厨房间透出白色的灯光,还有单田芳老师经典的声线:“上回说到,豹子头林冲雪夜冲上了梁山泊……”

佐走到餐桌边打开了餐厅的灯,暖白灯光照在米粥上,显得更加香甜可口,黎焱坐了下来,“在听评书。”

佐将粥和酱菜给黎焱布置好后拿起了桌上的托盘回应道:“是的,饭后没有什么事情,我让星汉放的。”

黎焱点了点头拿起那个樱花状的小勺吃粥,佐离开了餐桌走进厨房道:“星汉。”

“我在,”女中音的声线不够清亮,在寂静的晚上倒还增添了些安全感。

佐说:“关闭。”

水泊梁山的故事戛然而止,女中音回复道:“好的,”又过了几秒钟,“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退下了。”

佐带着绞干的抹布又回到了餐厅,看着桌上被黎焱一扫而光的米粥和酱菜,笑意爬上了眼睛,黎焱这会已经不在饭厅,隔着楼梯的那头客厅里传来了晚间新闻的片头曲,佐收拾了桌上的碗筷复又回了厨房。

“哗啦”,玻璃碎裂的声响将佐引到了客厅,巨大吊灯下站着呆若木鸡的黎焱,他似乎被佐的惊呼喊回了魂,琥珀色的眼眸在吊灯的阴影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看了眼佐又看了一眼脚边碎裂的玻璃茶几,有几块碎玻璃蹦到了他赤裸的脚面,黎焱仿佛没有知觉般冲着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