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别和他计较了。”
祝丘准备把蓝莓派留给还没有赶过来的阿鱼,无意间却看见一个omega把一角没吃完的蓝莓派扔在了地上。
蓝莓派和草坪上的泥土粘黏在一起,果酱缓缓向下,流入脏兮兮的土里,没过一会儿点心就吸引了成群结队的蚂蚁。慢慢地,一群蚂蚁就将蓝莓派完全覆盖起来。
祝丘缓慢地掀起眼皮,心里涌起一股不爽的冲动,这很可能是看不惯别人不珍惜食物的行为,更何况这还是他带来的。
但他也只是盯着蓝莓派,坐在毯子上不为所动。
身旁的omega开始聊着最近的事情,“最近游行又开始了,我家alpha都叫我少出门了。”
“听说研究院真的在做一些非人的实验,那个席上校就是从里面跑出来的啊。”那人捂着嘴不敢置信着,形容席柘如同山上跑出来的野兽,“不知道军部到底在做什么,这种人难道不应该好好处理掉吗?”
“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些事情离我们很远。”
“如果你遇到了这种事情呢?如果你不小心很倒霉地成为那种alpha的omega怎么办?”
“怎么可能?不要说这种离谱的话!”他们嬉笑着。
在场的人,只有祝丘无比清楚那一天的来龙去脉。他抱着甜品盒,脸色越发暗沉,不发一语。明明他很喜欢听人们说alpha的坏话,怎么议论alpha都是可以的,但在这个时候,他只觉得他们吵死了,心情也很杂乱。
当他又看见一个omega只吃了一半的蓝莓派随手扔在盒子里,祝丘忍无可忍,两条眉毛向上拧紧,他站起来呵斥那个撞在他枪口上的omega,“你你你,就是你,看我干什么,你最好把它给我吃完!”
这一刻,他很想把蓝莓派塞进那个omega的嘴里。
祝丘不知道很多omega为了让alpha满意,会控制身材,无论是多么好吃的东西,都会抑制着食欲。
此时他愤然的样子和他们形容的暴动的金毛不相上下,连祝丘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站起来。
被一双双鄙夷、疑惑的目光注视着,祝丘摸了摸后脑勺,为自己解释着:“我觉得…我们应该珍惜来之不易的粮食。”
“没必要啊,人家都吃饱了,至于吗?”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至于。”祝丘严肃地说道。
“你疯了吗?”他们都觉得祝丘这人疯疯癫癫的。
“你给我闭嘴吧。”最终祝丘抱着甜品盒提前离开了交友会,并决定以后都不会再参与这种聚会。
他找到一处偏僻的长廊,除开留给阿鱼的,祝丘坐在长凳上,慢慢吃完了剩下的蓝莓派。想了想,依旧觉得那群omega太讨厌了,太浪费了,他的嘴边溢着一圈蓝紫色的果酱,时不时骂一句,“一群装货。”然后顺其自然地用袖子擦了擦嘴。
从公园的山顶放眼望去,十川岛的落日慢慢坠入无边的海里。黄昏的光影把omega一个人坐在长廊上的的身影拉得很长。
当晚祝丘回到家,席柘已经做好了饭菜。
席柘并没有问他带着蓝莓派、穿着新衣服,去交友会怎么样。只是说,“可以吃饭了。”
席柘似乎是专门在等着他,但祝丘今天回来的比平时都要晚。
祝丘依旧保持着一副很讨厌席柘的脸色,他拿起筷子,吃了两碗饭。
上楼前,他冷不丁对席柘说道,“今天的蓝莓派都被人吃完了。”他想,他只是在做一个无关紧要的陈述,并没有任何一点想要夸赞席柘手艺的意思。
席柘可能没想到omega会主动和他说这些,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祝丘发现席柘面目滞然地站在客厅中央,因为这句话表情松弛了几分。
“别这样看着我。”祝丘皱着脸说道。
凌晨的时候,鹦鹉又跳在自己窗台边缘上。祝丘已经很久没有找鹦鹉的麻烦了,他骂了句“臭鸟”然后翻了一个身。
却听见鹦鹉坚持不懈地叫他的名字,“祝丘、祝丘。”
午夜被一只鸟喊名字,是相当惊悚的事情。
“嘘,别叫了!”祝丘忍着怒气阻止它。
而后听见隔壁传来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那是从席柘房间传来的。祝丘不太明白席柘和鹦鹉大晚上都不睡觉究竟是想干什么。
又一次听见很沉的碰撞声,这引得正慢慢入睡的祝丘心口猛然一紧。
他精神萎靡地穿上拖鞋,一脸烦躁地走到alpha房间面前,敲门,“喂!大晚上别吵人睡觉啊!”
没成想直接把门敲开了。
这门似乎没有锁,祝丘这才发现。
屋内只有微弱的灯光,空气里有淡淡的冷香,祝丘有点不适,他放轻脚步走进去。
绕过大床,便看见alpha摔在了地上。
祝丘停下脚步,呼吸一紧,“喂,你干嘛?”但他有点怕alpha又发病了,不太敢上前。
他听见alpha腿上的电子脚镣动了动,那似乎是突然收紧的指令,才引得席柘摔倒在地。
“你怎么了啊。”祝丘依旧保持着和席柘隔着一定的距离。
过了半天,才听见地上的人出声,“我没事。”
祝丘这才走过去,他观察到alpha脸色很是痛苦,但他无能为力,慢慢说出来自己的一丝不满,“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吵别人睡觉啊。”
第46章
好一会儿,席柘都没有说话。
祝丘蹲下来,眼尖地发现席柘手指头血淋淋的,像是在地上奋力抓出来的。
曾经,席柘对他的震慑力是很强的,无论如何,祝丘在心底里还是挺怕他的,这归于alpha信息素与生俱来的压迫性,到如今,席柘痛苦不堪,身躯变得格外脆弱,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像是完全释放不了半点信息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