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想和你睡在一起。”
而席柘露出绝不可能的表情,仿佛能让祝丘进来已经是很大的仁慈了,“不想睡沙发就去楼下睡。”
祝丘手握在一起,一张小脸又红又烫,听完席柘的话,他好一会儿都干站在床前,好像是很想挨着席柘一起睡,最终不得不移步到那小小的沙发上。
“可是老公,我可能会掉下去。”半晌又说,“我真的要一个人睡在这里吗,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席柘从冰吧拿出了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喝了一半,才觉得黏在身上的燥热散去了许多。室内唯一一只聒噪的苍蝇还在不停说一些有的没的,“我自己一个人睡觉有点孤独,老公,真的不能一起睡吗…..”
席柘走来走去收拾,随后从衣柜找出一套新睡衣给omega,“把衣服换了。”
肉眼可见,祝丘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被热汗还是被什么液体浸湿了前襟和后背,裤子更是不能细看,席柘不可能帮他洗澡,但是换衣服还是比较容易。
那是一套刚拆封的白色纯棉睡衣,祝丘接过来,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双手撩起上衣,露出一截细白的腰,席柘偏了偏头,背对着祝丘去床头柜。柜子里面放置着备用的药物,其中不少都是助眠的,还有止疼药、大大小小的祛疤药。翻找一番后,席柘视线落定,拿出一盒为alpha特制的抑制药,他拨出一颗,就着矿泉水喝下去。
“老公,我换好了。”
转头一看,祝丘换上干净的衣服倒是看得顺眼不少,脚边上堆着一摊换过的脏衣服。
席柘又拿出一瓶助眠的软糖,但走过去看着祝丘滑腻的脸,神情凝重了几分。
对上席柘的目光,祝丘仰望着:“老公,抱一下…”
“离我远点。”几乎是不加犹豫的语气。
听到这话,祝丘觉得滴在他心坎上的水滴越来越多,像是洪水要将他淹没,他不知所措地说,“老公你这样说,其实我心脏也很难受,好像里面被挖了一个很大窟窿。”
宛如秋风里即将凋零的落叶,他被alpha的冷漠伤害得不轻,祝丘问道,“老公,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不明白祝丘为什么又开始声情并茂地演情景剧,席柘已然熟视无睹,“你才应该去演戏。”
他侧过头,半插着手,从纸巾盒里抽出数张纸递给祝丘,“擦脸。”
似乎omega并不认为自己很脏,“为什么?”
席柘比他还受不了,他啧了一声,将纸巾用力覆在祝丘脸上,忍着恶心使劲擦了祝丘的嘴,尽管洁癖严重但在omega脸上全然消失,擦了omega的嘴又去擦他的鼻子,像是要完成一个任务那样,最后不忘评价道,“脏死了。”
用了很多纸后,祝丘一张脸总算干净许多,他微笑着说,“谢谢老公。”
“不要这样叫我。”席柘一如既往地纠正。他拿出助眠的软糖,“吃了就睡觉。”
虽然内心涌出拒绝的想法,但此刻的状态让祝丘很听席柘的话,他接过软糖塞进嘴里,双眼像是泡进了满是星星的银河,“甜甜的。”
席柘找出遥控将窗帘闭上,开了信息素调节器,又关了头顶的玻璃吊灯,只开了床头一台中古灯,屋内一时间暗了不少,光影朦胧,祝丘还在紧紧地盯着他。
屋内alpha的信息素也很浓郁,身体还是很不舒服,祝丘还是掀开被子睡了进去。一室无音,不知道过去多久,祝丘很小声地对床上的人说:“晚安,老公。”
夜尽天明,窗帘中央留有一小段缝隙,轻薄的晨光一点点渗进幽暗的室内,早上六点,祝丘的发情热又开始了。他翻了个身,不小心从沙发上滚到地上,不太容易地从被子里爬出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不由自主地摸着黑走向房间中央的大床。
很轻地叫了一声,“老公啊。”脚步也很轻,往床靠窗的一侧走过去,他双手搭在床边,看着alpha熟睡也紧皱着眉头的脸,“老公,我好热,快要融化了。”
说完后,祝丘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是脑袋低了许多,不厌其烦地又小心翼翼地去吵醒睡觉的alpha,“老公,你醒了吗?”
这话说完后,alpha翻过了身,似乎是醒了但不是很想看见他,语气很差地说了一句:“别吵。”他不知道席柘昨日白天都在训练,大半夜还被宋兆的电话吵醒不得不去找自己,现在是多么需要睡眠。他只知道目前唯一纾解的办法是把alpha叫醒,“老公,你又睡了吗?”
他摸索着,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这时候才问,“老公,可以一起睡吗?”
没有得到回应后,祝丘以为他默认了,还是很怕alpha将他赶出去,他悄悄拿过一角被子搭在肚子上,面对着alpha的后背,终于满足了,这才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九点过,海上的薄雾慢慢散尽,但不远处的几座青灰色的小岛还被厚重的白雾环绕着,海上依旧繁忙,大型轮船鸣着笛,连绵不断的海岸线被撒了一层金灿灿的光泽。
窗帘中央的缝隙渗透进来的光芒越来越刺眼,祝丘眼皮动了动,醒来之后觉得喉咙很不舒服,这时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老公?”
祝丘赶忙翻下床,在二楼找来找去,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
席柘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拎着购物袋,电话对面似乎很吵,他将手机拿远了一点,“凌晨赶不回去才来裕景住一晚…越来越麻烦…”
“别恶心我,我和他什么也没发生。”
“为什么我必须得照顾他…….很烦人。”
像是感受到什么,席柘侧目而视,寻见楼上一抹身影,“不说了,挂了。”
祝丘很快跑下楼,刚想说话就被席柘打断了,“安静一会儿。”
像是提前预知祝丘一大早又要说一些反胃的话,席柘揉了揉眉心,给自己和omega各倒了一杯白开水。
祝丘渴得不行,双手抱着玻璃杯,不停歇地喝着整杯水,中途还斜着眼睛偷偷观察着alpha,看他喝完后,他赶紧加快速度也喝完了水,用手擦了擦嘴,把自己的杯子和alpha的杯子挨在一起。
就像是连续不断地禁止他出声,席柘从旁边的购物袋拿出一包营养剂,“喝了。”
祝丘喝了两袋,肚子舒服许多。刚张开嘴想说什么,席柘冷冷地看着他,警告他,“一大早不要再说恶心我的话。”
看起来席柘的起床气非常严重。
祝丘双眼增添了一丝黯淡,过了一阵子,才很真诚地、好像没有人比他还纯良的样子,说:“其实我只是想跟老公你说一句早安的。”
第26章
和以往相比,这已经算是比较正常的言语。席柘审视着他委屈巴巴的脸,说,“不需要你给我说这种废话。”又将那两个玻璃杯分开,往桌台里面推进去许多。
alpha去露台浇花,祝丘像块牛皮糖一样跟着。冬日的海是沉重的灰蓝,咸湿的海风缱绻着灿阳在皮肤上,让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露台的花大概有人定期管理,植物修剪得很漂亮。席柘一手插兜,一手用花洒浇灌着,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海风将发丝吹得凌乱,被暖阳镀了一层明亮的光泽,但沉郁的底色依旧凝结在眉宇之间。
一回头,便撞见捧着一大束紫色马鞭草的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