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丘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慌张,他跑到席柘身边,抱着他的手,很楚楚可怜地说道,“你可不要听他们乱说啊,都是他们先推我的。”
席柘没想到回家更吵,吵得他头皮一阵刺疼,他并没有相信omega的一句话,毕竟omega满嘴谎话,指着另外三个伤患说,“祝丘,给他们道歉。”
这还是席柘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祝丘却睁大双眼,不可置信,“我不道歉。”
“道歉!”
“不可能!我就是死也不道歉!”祝丘甩开他的手,气愤填膺地跑回了房间。
两人针锋相对的气氛让另外三个孩子感到不自在,“上校…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席柘对他们说,“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这个抱歉也太过沉重了,三个人背都弯了一截,表情变了一副颜色,“没事没事,上校,我们先回家了。”
席柘解开扣子,脸色越来越沉。他站在客厅中间,头一次觉得所有事情都让他心生厌烦。
那群人一走,祝丘没一会儿又恢复了精气神,当刚才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厚着脸皮不知道从哪里又钻了出来。
只不过是站在离宋兆前几日说的红色按钮前,他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脑袋,“我修好墙和花瓶了,还行吧?你觉得怎么样?”
席柘转过头,满脸不悦地望过去。
事情好像变得更严重了。那一面做了雕花的背景墙被涂上了在席柘眼里异常绚丽刺眼的颜色,因祝丘的色彩发挥,上面还画了一些太阳花作为点缀勾勒,这让正面背景墙可见地掉价不少。一旁的花瓶倒是被重新摆上去了,破碎的口子用好几条绷带粘上了。
这就是omega想到的办法。
另外整个客厅厨房都乱了不少,特别是厨房,像是被小偷入侵了一样,柜子门连冰箱门都没有好好关上。
席柘在家里打造的秩序感和整洁度已被omega破坏不少。甚至omega做错事也毫无意识。
祝丘惴惴不安地望过去。
席柘站了许久,可能是需要一个缓冲时间,半分钟之后,他把冰箱门推回去,又直接拎起花瓶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里,还专门拿了一个袋子套上,在外面写好了是易碎品。另外顺手把脚边的脏足球和打包回来的餐食全部统统扔进了垃圾桶。
如果法律允许的话,甚至也有将omega也按进垃圾桶扔掉的想法。
一番行云流水,他睥睨着怂着脑袋的omega,“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惹事闯祸的?”
“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力气弥补了……”这是祝丘道歉的必备用语,他托着手,表情非常诚恳又无辜。
“你到底弥补了什么?我让你收拾不是让你把这里弄得更脏更差。”按照席柘的想法,只需要omega把地上的东西打扫干净,其实更多的是希望omega自觉,遵守一点规矩,但显然omega把这事情做得更离谱更严重更恶心了。
祝丘抱着手臂,脑袋更缩进去了。
“外面那三个人,也是你抢他们的足球闹出来的事情吧?”席柘此刻彻底沉下脸,神色紧绷,“做错了事,你难道不应该更安分一点才是。”
“我已经很安分了。”祝丘对他说道,又露出一脸要掉泪的可怜样。但在席柘眼里却是一副虚假做作的样子。
“他们三个人还打不过我……”
在席柘眼里,打架是一种很严重的事情。他忍无可忍,手指着门口,语气和教训士兵那样不留情面,“我不想在这个房子再看到你,出去!”
祝丘瞳孔颤了颤,“你…你说什么?”
“我让你滚出去,听不懂吗?我现在看到你就觉得很恶心。”
席柘说这话的表情甚至有扭曲之色。
是了,也没有人会忍受那么吵闹、不爱干净、毫无反省、三天两头惹事、死不承认错误的存在。
空气凝滞了一瞬。
不知为何,现在的alpha比前一天早上还要愤怒,祝丘被他那一番话狠狠砸中了,他愣了几秒,因alpha的话也心生怒意来,大声喊道,“滚就滚!你以为我就很喜欢呆在这里吗?”
他冲进自己的房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咬牙切齿。
alpha那番话仿佛特别受不了他一样。但按理来说,大家也都彼此彼此吧。
难道他就没有分分秒秒又战战兢兢忍受他吗?也不是每一个omega能忍受一个疯牛病的alpha吧。就算他三天两头都惹出事情,但是也不用总是叫他滚出家门吧。
我长得像球吗就让我滚。
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身体素质也好,以及为了保命,在医院醒来后早就叫警察把alpha抓起来关进去了。但不为自己捍卫权益的原因还是他身份敏感,以及alpha看上蛮有权有势的。
原本他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享福的,但也只过了半天的被叫少爷的安逸日子,现在还被“流放”到睡下人的房间,并且alpha让他挨饿了一天,还把他的足球扔进了垃圾桶。
那些科学家都说信息素匹配度很高的a和o情感会很好会很相爱。现在看来,这些冠冕堂皇的科学家都是饭桶。这种研究结论根本不影响alpha叫他滚出房子。
祝丘并未过多地反思自己,他认为错误全都在alpha身上。他受够了这样寄人篱下的日子,整理自己所有的东西后,脑子里有一道声音对他喊道:“我们不要他送的颈环!硬气一点祝丘!”
“对啊,你忘了吗,他还对你说恶心!”
是啊,也只有自己才配骂自己恶心,alpha算什么东西。
祝丘很有志气地取下颈环,但是没过一秒就觉得脖子不太舒服,仿佛是过敏了,没有颈环脖子空荡荡的,连心也跟扎了个刺。
“这一点倒是不用跟他计较。”祝丘再次戴上颈环。
把所有的细软都放进了小布包,又捡起足球后,祝丘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大门。
席柘一早下楼,便发现保姆间房门是开着的,整个房子都不见omega的身影。
“跑了!跑了!”鹦鹉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omega离开对于席柘当然是好事情。
只不过路过那一面被omega修补的背景墙,上面的颜料已然完全干透,花束因为色彩的填补更为鲜艳亮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