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秦知依然觉得惊喜。
尤其是在他发现,池砚舟从自己班级外面经过时,偶尔会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
他不知道模拟了多少次,对方如果上来搭话,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应对。然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非但如此,每一回秦知找到了机会,想要与对方接触的时候,对方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恰到好处地避开
秦知无法确定池砚舟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却也到底停下了类似的尝试。只是那股一直积攒在胸口的渴望,终究不可抑制地一点点地滋长、攀升,化作更为粘稠浓郁的欲望,每日每夜地在身体里冲撞,寻找着能够宣泄的出口。
而他终究是找到了。
秦知不知道自己身上,那个突如其来的时间停止能力究竟是怎么回事,但至少那东西,确实让他达成了想要的目的。
……以比他预想的,还要更美妙无数倍的方式。
8“以后会熟起来的。”
【作家想说的话:】
谢谢没有名字、缘止、沈卿、vivick、111、彧、栗子好香送给我的礼物,么么哒~
评论忽然变多了!开心,不过也有点回不过来啦,之后就不全部都回了,但每一条都会看的(我爱评论,尤其爱夸夸(够),爱你们(?°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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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在池砚舟沾上了少许酱汁的唇角停留了一阵,秦知从桌上的纸巾里抽出一张,朝着对方递了过去。
像是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不熟悉的人似的,池砚舟愣了一下,而后才有点不好意思地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唇和手指,小小声地道了声谢。
“我不是不想和你说话,”大概是同样回忆起了之前秦知说的话,眼前的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我就是……”他搔了搔脸颊,“……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不熟的人相处。”
这并不算假话,却也不是百分百的真话。但其中的某部分真相,池砚舟显然不可能说出口。
反倒是眼前的这个家伙,本来应该是这个性格的吗?
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就浮现出了那本被塞进了自己脑子的小说里,经常跟在“秦知”这个名字后面的,诸多“冷漠”、“冷淡”、“阴鸷”之类的形容,池砚舟一时之间,甚至忍不住怀疑系统是不是认错了主角。
说起来那个说什么检测到隐私场景自动屏蔽了的系统,怎么到现在都还是没有半点反应?弄得他连想要询问剧情崩坏的情况,都找不到对象。
“没关系,”稍稍打了岔的思绪,被秦知的声音拉了回来,这个表现出了和小说文本当中,并不相符的开朗的少年翘起嘴角,一双眼睛紧紧地锁住池砚舟,出口的话语当中仿佛含有什么未尽的深意,“以后会熟起来的。”
池砚舟:……
他能说他其实并不想和对方“熟起来”吗?
默默地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年糕,池砚舟装作没有听到刚才的话,继续和眼前的食物进行奋斗。
他确实不怎么想和秦知扯上更多的干系。但也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的眼泪,确实宣泄了他大部分的情绪,还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对这个由小黄文衍生出的世界的底线,抱有太大的期待,在这么一顿饭之后,池砚舟对眼前这个人的芥蒂,居然消了个七七八八。
说到底,眼前这个故事里的主角,也只是个会被一时的冲动所驱使,做出一些举动来的小孩儿罢了。
……被名为“喜欢”的冲动驱使。
池砚舟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还从来没有被告白过。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池砚舟的长相不差,性格也挺好,家庭背景简单干净,个人能力也不差,自身也不是那种坚定的独身主义者,一直怀抱着碰上个喜欢的就谈恋爱的想法甚至就连性别,他都觉得可以不用卡得那么死。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都从公司里的一个小主管,坐到了总监的位置,居然连一次告白都没有收到过。用他那个一直实行放养政策的妈的说法,大概就是:“你这就是没有那个命呗。”
谁知道,换了个世界之后,连两个月的时间都没到,他居然就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喜欢”了。
虽然说的方式,实在是有点……
这么想着,池砚舟忍不住偏过头去,朝一边的秦知看了一眼,却不想就那样直直地撞进了对方的双眼之中。
他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样的感受,只觉得有一股电流,倏然间从脚底窜到了头顶,让他全身的细胞都止不住地簌簌发麻可等他真的想要去寻找更具体的源头时,这种感受却又如投入水中的墨点一般,悄然消散开来。
“怎么了?”微微弯起眸子,朝面前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秦知歪了歪脑袋,疑惑似的开口。
“啊、没,”池砚舟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目光顿时就落到了面前没浅下去多少的外卖上,“就是……吃饱了。”
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害怕和秦知对视。那会让他有种陷于被捕食境地一般的紧张感。
从这一重意义来说,之前的校霸会讨厌对方,也不算完全没有理由。
“那就留着拿回去吃吧,”这么说着,秦知也合上了自己面前的塑料盒,把它重新装回了袋子里,“你是不住校的吧?”
住处就在学校附近的人毕竟是少数,学校里还是住校生更多,像池砚舟这样难得的走读生,平常聊天时肯定会偶尔被提及。
并未对此起疑,池砚舟“嗯”了一声,转头看了看窗外愈发黑稠的天色,也跟着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来。
拆开的蟹壳和一些碎骨单独放进一个小塑料袋里,准备待会儿拿出去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用过的纸巾则被团起,在把桌面上溅到的少许汁液擦干净之后,丢进了脚边的垃圾篓,和里面并不算多的一些塑料包装袋和纸团堆在了一起。
秦知就那么侧着头看着他收拾,目光在那修长纤细的手指上长久地停留。
“你这么晚回去,家里人不担心吗?”忽地,秦知不经意似的开口。
池砚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把袋子打上了结。
“嗯,”他朝秦知笑笑,“他们都回来得很晚。”
说谎。
秦知在对面的楼里,观察了池砚舟将近一个月,也没见到任何除他之外的人,进出过那间公寓。
不过对于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这点警惕是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