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裕不敢深究。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过就是个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最普通的傻瓜。

周三下午的犯罪地理学,祁裕去的非常早,甚至是刚吃了午饭就从图书馆出发,他翻开笔记,可是却根本无法预习进去,距离上课时间越来越近,学生们陆陆续续到来,祁裕听着脚步声,心里面充满了等待与期盼。

终于,女孩子小跑的声音从走廊外传来,她今日似乎是有事耽误了一些时间,一路跑进了教室。祁裕的嘴角抑制不住的翘起,可是她却没有坐在原来祁裕后排的位置上,而是跑到最后一排挨着一位女生,两人说笑了几句。

祁裕内心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欣喜激动又变成了失落,不过总归她来了,喜悦毕竟大于失望。

课上需要当堂做一个小组作业,祁裕坐在前排,前后都没什么人,回身看向沈蕙则,沈蕙则却没有分一个眼神给他,而是和身边的女生正在讨论。

祁裕拿着笔记本走到倒数第二排坐下,对睁大了眼睛的周围同学说:“我能加入你们吗?”

“当然。”学霸来了,待会儿回答问题就好办了,同学们表示支持。

沈蕙则绾过耳畔的碎发,低着头一边和组员讨论一边记录大家发言的论点。祁裕很想不去注意她,可是目光不由自主地会落在她身上,她手臂柔嫩如白雪,碎发绾过露出白嫩的耳朵,他还记得那天晚上与她在床上做爱的时候,情到浓时,他含着她的耳垂重重吸吮,玛瑙红的色泽染上了她的耳垂,像是佩戴了一颗明艳的小耳钉。

“好了,我们让每个小组的一位同学来谈一下你们对该案例的分析。”老师拍了拍手,微笑着宣布。

按照序号,沈蕙则和祁裕是在第三小组,等到他们的时候,两人相视一望,最后还是祁裕站起身对老师提供的罪案案例进行学科内容的分析,沈蕙则听他有些记不清其中一个关键的论点,从后面碰了碰他的手臂,偷偷从缝隙将笔记塞到他的掌心,祁裕打开,看了一眼,继续稳重地开口表述。

说完,祁裕落座,回头看向沈蕙则,她一手托腮,笑着眨眨眼。

下课的时候,祁裕等着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拎着书包回身对她说:“谢谢你。”

沈蕙则脆生生地说:“没事儿,祁裕学弟值得帮助。”

祁裕迟疑了几秒钟还是问出了一直以来想要问的话:“你有空吗?我可不可以请你吃顿饭,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沈蕙则嘟囔着:“有什么可聊得?”

祁裕执拗地等着她的答案,当然明白她是故意这般说。她喜欢欲擒故纵,又或者只有纵,从来没有擒。

沈蕙则看了一眼手机里面的安排说:“周四、明天晚上?”

祁裕点点头:“你有什么很想吃的吗?我可以提前预定。”

沈蕙则眼看周围没人,欺近一些,水灵灵的眼睛扑闪扑闪得,手指戳了戳祁裕脸上的酒窝小小声说:“那你要不要选一个离学校远一些的饭店?这样可以不被你的女朋友看到。”

祁裕见她有些轻佻,气得磨牙,可也只能应下,在手机里搜索,又和朋友打听了一番,沈蕙则忽然在手机上发来一个定位说:“去吃泰餐好不好?我好想喝冬阴功汤。”

祁裕自然同意,只是心里遗憾,自己总是无法猜到她的喜好,而且非常容易被她动摇与说服,他的原则遇到了她一点点的崩塌。

周四傍晚,祁裕在衣橱里面打量着自己的那些衣服,室友洗了澡回来见他如此打趣说:“干嘛,约会去?”

祁裕问他:“你觉得,我这几件衣服,那个看起来成熟一些?”脑海中总是浮现蓝正道儒雅端正的模样,他似乎还是太年轻。

“你够少年老成了,还要成熟,干嘛,装成功人士啊?”室友嘴上打趣,但还是帮他参谋,选了一件灰蓝色的T恤衫。

祁裕换上,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只觉得仍然有些傻,可自己好像也没什么更合适得了。

提前半个小时祁裕便到了餐厅,菜单上的菜式他并不是很感兴趣,只是心里盘算着要和她说的话,莫名地感觉紧张。

沈蕙则姗姗而来,白色的花边裙子,大朵大朵绚烂的向日葵花饰,她自己也像是最惹人注目的那株向日葵,邻座两个吃饭的男生已经惊艳地目不转睛地随着沈蕙则的走近而激动。

祁裕心里的紧张变成了气闷。

第0243章 勾引学弟(18)酒店又逢春

沈蕙则明显是刚刚洗了澡,栗色的长发随着行动间微微扬起,身上还有沐浴露的花香,仿佛她是生活在花丛中的精灵。

“来很久了吗?”她笑着落座,卸下自己的包包,一手搁在桌面上,一手先是捋过头发,然后顺手拿了一枝桌子上的蔷薇干花,轻嗅,是她喜欢的香气。

“没有,你是从学校来的?”祁裕问她。

沈蕙则摇摇头:“我回家了一趟,姐姐让我回去拿一些点心,正好洗了个澡。”她翻着菜单一边看一边说:“你点餐了吗?”

祁裕说:“你点吧,我并不知道要吃什么。”

沈蕙则笑道:“好无趣,美食要互相推荐、分享才有意思。你和你女朋友没来过这里?”

“没有。”

沈蕙则睨他一眼,有几分娇嗔,回身喊来服务员下单,然后好整以暇地望着祁裕:“你不是要和我聊一聊吗?聊什么?”

祁裕最近一段时间总是在想这件事,但是真到了此时此刻,却反而不知从何说起。这不像他的为人,他素来是快刀斩乱麻。于是深深吸了口气,用平静的语调说:“我们之间现在的关系,该算是什么呢?”

沈蕙则一手托腮,故意想了几秒娇俏地说:“不是学姐和学弟吗?”

“我们之间不是那么单纯。”

“怎么不单纯啦。”她身子前倾,声音拖长了尾音,存了坏心思地望着他、问着他。

祁裕心里面一阵狂跳,身子里仿佛有一些小蚂蚁来来回回地穿梭,最后败下阵来别过脸说:“你明知故问。”祁裕的脸肉眼可见的红。

沈蕙则拨弄着花枝,故意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那我喜欢你嘛,我也知道你没有多么喜欢我。你看我们就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是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的。”说完,她还模仿着电视剧的姿态,故意补充了一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我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祁裕庆幸那个时候刚好有服务员上菜,否则他也不知道冲动之下要做些什么。脑海中徘徊着她轻松的笑语盈盈,好像真的脸皮极厚、没心没肺,祁裕冷声说:“那我们以后不要来往了。”

沈蕙则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那你要无视我的一腔深情嘛?”

祁裕冷下心肠,尝试斩断这场不正常的关系。

可是当他们吃完,他听着沈蕙则说自己不想回宿舍,宿舍没有空调,简直蒸笼一般,祁裕却鬼使神差地提议:“那你去开房?”

沈蕙则应下,她笑着看他,其余觉得那笑容是塞壬的微笑。

然后他又神经兮兮地去给自己找理由不放心女生晚上一人在外送她去了酒店。眼睁睁看着她拿了房卡,对自己说:“你送我上去好不好?我挺害怕坐电梯得。”

这个接口合理也不合理,祁裕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