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本笔记中,他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
在第三年的春天,他作为?首位考入了咫尺学宫。
这?还是在闻人照夜颠沛流离,时不时就?要出个佣兵任务的情况下。
洛天星丝毫不怀疑,这?一次闻人照夜顺利拜入碧云剑派门下,境遇要远强于小?说中的他。只要他想,考入咫尺学宫也许根本用不了三年。
她也不能落下。
鹤小?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了,他面色复杂,“真学啊?”
洛天星面容苦涩,“学吧......还能怎么办。”
“既然如?此,那就?明天开始!”
话音未落,鹤小?独已经?翻窗跳出了书房,声音远远的从花园传来,“给我半天时间,让我想想该怎么教你!”
洛天星松了口气,知道鹤小?独这?次应该是用心准备了。
她不明白这?次回来之后,鹤小?独对她的态度似乎微妙了不少,但是无论如?何,现?在一切又走回了正轨。
洛天星从储物戒中拿出那一枚凤凰玉佩,那玉佩在窗外暖阳的照射下,闪耀着温暖的光泽,凤凰栩栩如?生。
一直在花园里玩耍的黑猫见鹤小?独走远了,立刻从窗口跳了进来,它落在洛天星腿上,露出柔软的肚子对着她撒娇。
洛天星一手握着玉佩,另一手抚摸着猫咪,心不在焉的想道:三年也许......很快的吧。
夜幕之下,狂风怒号。
此时大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寒风凛冽,冰凉的空气让人的每一次呼吸都给肺部带来极尖锐的痛苦。
有一队佣兵驻扎在一处断崖上,他们运气不好,执行?任务的时候遇见了暴风雪,只能暂时在这?里躲避风雪。
夜晚,队内的所?有佣兵被分为?两人一组,轮流守夜。
帐外,一名负责守夜的佣兵坐在帐门口,无精打采的琢磨着怎么渡过这?漫漫长夜。
他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被安排来守夜就?算了,和他分到同一组的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实在没意思的紧。
那哑巴新来佣兵团不久,一直独来独往,从不曾与?人主动交谈。听?说这?人身手相当不错,不少人看他不顺眼,主动挑衅后都被揍的服服帖帖,渐渐地?也没人上前自找没趣了。
不过传闻终究只是传闻,守夜佣兵心中还是对这?新来的哑巴有些不以为?意。
因为?他听?说的比旁人多一些。
听?说这?哑巴以前还算是个什么闻人家族的少爷,后来又被大名鼎鼎的碧云剑派收为?弟子,结果不知道犯了什么错,刚入门就?被赶了出来,还一路遭人追杀,不得不来到这?片荒原冻土暂避风头。
从前是少爷又如?何,多么风光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虎落平阳,与?他们这?些人一起过上刀山火海,要财不要命的辛苦日子。
守夜佣兵打心底不屑这?少爷佣兵,用鼻孔发出一声冷哼。
他抬眼望去,此时那哑巴孤身一人站在断崖处,直勾勾盯着个手里的什么东西看,那神色全然不似白日的冷漠,墨色的眼眸中蕴含着一丝罕t?见的温度。
清冷的月光落下,照亮了他手中紧握的龙形玉佩。
守夜佣兵眯了眯眼睛,还想再?仔细看看他拿的到底是个什么宝贝,能让这?冰疙瘩露出那种神色,莫非是个金疙瘩不成?
那哑巴却觉察到了他的目光,瞬间将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警告的望了他一眼。
恰巧一阵寒风吹过,守夜佣兵突然感到脊骨背后一阵凉意,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待他反应过来后,心中升起一阵不满不过是个刚加入的新兵蛋子,有什么好狂的。
“哎,闻人照夜。”
守夜佣兵越想越忍无可忍,走上前去,正想教育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佣兵,四周却响起了一阵悠长的狼嗥声,接二连三,此起彼伏,犹如?催命的号角。
一双双闪着幽暗光芒的眼睛出现?在黑夜之中,数百只雪狼在断崖下包围了他们。
守夜佣兵在看清情况后,一种绝望感瞬间从心底滋生,让他僵在了原地?。
他早知道自己运气不好,但是这?已经?超出了运气的范畴他们所?处的地?带并不算荒原深处,按理说绝不会有这?么大片的雪狼群集结,一定是有了其他未知的变数。
甚至他们这?一小?队人,只是上层拿来探路的工具。
无论如?何,这?么多只雪狼,根本不是营帐里这?些炼气期的修士所?能对抗的。
“把他们叫起来。”
就?在守夜佣兵心神打乱的时候,他第一次听?见了这?少年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少年不是哑巴。
这?少年咬字十分生涩,声音也很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开过口一样,却带着极坚定的信念。
“别愣着,”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听?见少年说道,“不会死在这?里。”
说完,闻人照夜握着那把从不离身的长剑,孤身从断崖处跳下,跃入了黑夜之中。
待到天光亮起之时,纯白色的雪原绽开星星点点的血花,数百只雪狼横尸于此。
尸堆之中,一位伤痕累累的少年躺在雪里,他喘着粗气,望向天边渐隐的群星,抬起已经?脱力的手臂,将玉佩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有人春光正好,有人生死一线。
世人各过各的日子,各有各的悲喜,但无论是正在中天元洲死命读书的逍遥小?神仙,还是正在南明澈洲边境上的卖命佣兵,两个看上去毫不沾边的人,却都在向一个方向努力着。
咫尺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