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1)

牧谪在他颈窝靠了靠,故意让狐耳蹭了蹭沈顾容的耳朵,沈顾容原本紧绷的身体立刻就放松下来了,他别扭地说:“你在撒娇吗?”牧谪轻声说:“师尊喜欢牧谪吗?”沈顾容重重咳了一声,微微偏头,耳朵被蹭得太痒了。

“不能说喜欢他,不能说不能说,你要有作为师尊的气派。”

沈顾容嘀咕了半晌,才冷淡道:“喜欢。”沈顾容:“……”牧谪:“……”沈顾容:“啊!我去死!”

牧谪这才笑意直接都藏不住了,他眉目舒缓,眼睛微微发着光地看着沈顾容,讷讷道:“师尊,您……您应该是知道我所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吧,您这算……答应了我吗?”沈顾容都要哭了,他只是不想说出口是心非的话而已。

他总觉得在感情上撒谎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话本上有多少人都是因为口是心非而最终酿成悲剧。

沈顾容自从开始写话本,就发誓自己绝对不会写那种阴差阳错、因不必要的谎言而拆散人的情节,而他自己遇到这种事,自然更是如此。

牧谪这次真的忍不住地催他:“师尊,对吗?是吗?行吗?”沈顾容拼命摇头,不对,不是,不行。

牧谪眸子骤然黯然了下来,他看起来有些难过。

沈顾容心尖一疼,犹豫了很久,才微微咬牙道:“我……我迟早有一日是要回家的。”牧谪怔然看他。

沈顾容垂眸,喃喃道:“我给不了你什么,我也不想骗你。”牧谪抬手握住沈顾容的手腕,轻声问:“师尊的家在哪里,我可以去寻您。”沈顾容道:“我也不知,但不在这里。”牧谪愕然:“不在这里?”“嗯,不在这个世界。”沈顾容将自己费尽心机隐藏的一切全都告诉了牧谪,他微微挣脱牧谪的手,开的河蚌,将所有不能见人的一切都掀开了给牧谪看。

“我有我自己的家。”沈顾容盯着自己胡乱缠在一起的纤细五指,闷声说,“我太久未归家,兄长肯定会到处寻我。”牧谪苍白的唇轻轻动了动,他想问:“那我呢?”但话到嘴边,他又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问出这句话,从头到尾,他对沈顾容的深情全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他没有资格要求沈顾容回之相同的情感给他。

他更不能自私残忍地剥夺沈顾容想回家的自由。

牧谪的眸瞳缓缓染上一抹绝望,他沉默了许久,才低喃道:“那师尊现在要离开吗?”沈顾容一愣,愕然看他。

牧谪和他对视。

既然决定了舍弃我,那为什么还不回家?

沈奉雪不是给了你钥匙吗?

沈顾容犹豫半天,才轻轻抚着心口,低声道:“还不是时候。”他的本能告诉他,那钥匙不到逼不得已时,不能乱用。

牧谪问:“那什么时候能用?”沈顾容蹙眉:“我不知道。”牧谪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再次上前抓住沈顾容的双肩,几乎是乞求地看着他:“那师尊……能在离开之前,同我在一起吗?”沈顾容脸一白。

牧谪几乎开始口不择言了:“哪怕……只是骗我也行。”这句话说出,牧谪猛地觉得自己太过卑微了,竟然用这种方式来自欺欺人。

沈顾容却像是头一次认识牧谪似的,用陌生的视线看了他半晌,直看得牧谪浑身发寒,他才冷声开口。

“牧谪,你将我当成是什么人?玩弄人感情的混账吗?”牧谪的手一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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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魔修逃离离更阑,从埋骨冢逃了。

看到牧谪难看的脸色,沈顾容别过头去,冷冷道:“出去。”牧谪这是第一次看到沈顾容生这么大的气,平日里师尊的冷脸往往都是在伪装沈奉雪,实际上心中欢脱得不行。

而这次,沈顾容面无表情,脸上全是隐忍的怒气,心中话都听不到了。

牧谪终于慌了,他艰难道:“师尊,是我失言,您不要……”不要赶我走。

沈顾容越来越烦躁,道:“快出去。”牧谪鼻间酸涩,连眼圈都一红,强撑着站在原地,不敢出去。

他怕自己这一出去,就真的没有一丝希望了。

沈顾容见他不动,终于不耐烦地说:“还在这儿杵着干什么,你就不能让我好好想一想吗?你真当舍弃我父亲兄长胞妹是这么容易的事啊?”牧谪愣了一下,半刻钟才缓慢理解沈顾容这句话。

一时间,坠到谷底的心简直腾空飞了起来。

牧谪乍一大悲大喜,情绪险些调不过来,他声音沙哑,细听仿佛是哭腔:“师尊……”沈顾容……沈顾容当即就心软了,他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一声,才偏着头,别扭地说:“我只是答应要想一想,并不能保证一定会留在这里。”牧谪连忙说:“好,师尊好好想。”有一半的可能,对牧谪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希望了。

沈顾容闷声道:“我要想一个月。”牧谪:“……”牧谪小声地和他讨价还价:“能短一些吗?”沈顾容特别好讲话,听到这个要求,还认真地歪头想了想,道:“好,那二十天吧。”牧谪眉头皱了皱,小心翼翼道:“还能……再短一些吗?”沈顾容看了他一眼。

牧谪的耳朵忙动了动。

沈顾容:“呜啊,狐耳真可爱。”

他干咳一声,耳根发红地说:“那、那就半个月吧,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不想了。”牧谪本来还想再争取争取,闻言只好没再说话。

沈顾容道:“现在该走了吧?”牧谪看出来他师尊色厉内荏,试探着道:“听青玉说,师尊很喜欢妖族的耳朵,我身上的妖修灵力应当还有一日就消散了,师尊您……”他说着,脸都有些红了,做足了心里准备,才蚊子嗡嗡似的,小声说。

“师尊你要再摸一摸吗?”牧谪说完后,“啊”了一声,终于明白了平日里沈顾容丢人时心中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沈顾容沉默地看了他半晌,古怪地说:“天这么晚了,你确定是想让我摸耳朵,还是想宿在我这里?”牧谪:“……”牧谪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现在天色已经黑了。

回想起方才那句话,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求欢的意思?

这下,牧谪的脸彻底红透了。

沈顾容刚答应他要想一想要不要答应他,他竟然就这么恬不知耻地邀请师尊上榻,这也太……轻浮!

连牧谪自己都觉得自己轻浮,更何况是没经历过多少世事的沈顾容了。

但是看到牧谪这副反应,他也明白方才那句话牧谪确实没那个意思,他只是纯属想要用自己的狐耳来讨好师尊罢了。

这么一想,沈顾容的心更软了。

他走上前,抬手轻轻摸了摸牧谪的耳朵,一触即分,淡淡道:“我之前说的喜欢,是喜欢你,而不是你的狐耳。”牧谪一愣,茫然看他。

牧谪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不知怎么又戳了沈顾容心尖一下,他在答应牧谪会考虑的时候就已经将心微微倾向牧谪了。

他在这个世界待了太多年,若是算上那闭关的十年,满打满算竟然也马上十五年,和他在回溏城的世界差不了多少。

回溏城,有他的父母、兄长、胞妹,还有他一直记挂的私塾先生,一下割舍实在困难,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壳子待久了,那些回溏城的记忆竟然在一点点地变淡,现在回想起来,他有的时候都会一时间分不清楚那些记忆到底是真是假。

心中那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的念头也在见到沈奉雪那次痛哭后,淡了大半。

沈奉雪给他的那枚回家的钥匙,沈顾容竟然不敢用,因为本能告诉他,那不是能轻易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