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1)

剑灵之心能让他在短暂的时间内将修为提升到顶峰,到时冲击埋骨冢的结界会多一半的胜算。

离更阑在埋骨冢四十年,所积攒出来的灵力在这一瞬间悉数用光,若是得不到离索的剑灵之心,那他这些年的隐忍蛰伏全都功亏一篑。

离更阑缓缓地摸索寻找剑灵心,就在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那一团火光似的心脏时,一道剑光猛地从不远处袭来,只是一瞬直接将离更阑的手腕齐根斩断。

离更阑此时只是分神出了埋骨冢,得不到剑灵心根本维持不了片刻。

斩断他手臂的灵力太过熟悉,离更阑几乎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缓缓抬头看去。

不远处,沈顾容一身青袍,双眸的冰绡和白发被风吹得胡乱飞舞,他长身玉立,手持九息剑,一身清冷至极的杀意虽不骇人,但却仿佛寒冰似的,逐渐蔓延到周遭,将离更阑包裹住。

离更阑抬手一甩,齐根断掉的手腕上长出一根根黑色的线,飞快化为手腕。

他看着沈顾容,似笑非笑道:“沈奉雪,你又来坏我好事。”沈顾容拎着剑一步一步地走过来,漠然地看着他,冷淡道:“你想对我离人峰的北子做什么?”离更阑笑了笑,一抹脸颊上的血,道:“如你所见,挖心啊。”沈顾容面色丝毫不变,只是将手中的剑柄握得更紧了。

离更阑看到沈顾容过来,就知道离索这颗心他是拿不到了,四十多年功亏一篑,他脸上也没有多少气急败坏,反而像是遇到故知似的,魔瞳一弯,俊秀的脸上全是笑意。

“十一。”离更阑笑着说,“听说你前些天被降下雷罚了?”沈顾容一怔。

离更阑看到他这副样子,哈哈一笑,仿佛十分快意。

他将离索放到地上,笑着说:“我之前就同你说过,神器滥用会降下雷罚,你不听我的……”他还没说完,沈顾容就面如沉水地一剑刺了过去,破空声裹挟着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响彻耳畔。

沈顾容冷冷道:“废话太多。”说罢,他狠狠将九息剑一旋,离更阑瞳孔微微张大,他被刺了一剑,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反而抬手一把握住沈顾容的手腕,脸上全是张狂的快意。

“沈奉雪,你记着。”离更阑又恨又疯地看着他的脸,“我一直都在暗处看着你。”沈顾容手腕一抖,又是一道灵力挥过去,离更阑整个人霍然化为一团黑雾消散在他面前。

方才看到离更阑时,沈顾容心口一直源源不断涌起的杀意在这一剑下逐渐散去。

那又是沈奉雪潜意识里对魔修的杀意。

哪怕他只是受杀意驱使,但这依然是沈少爷在这个世界中,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将剑刺入人的身体,但因为离更阑只是一缕分神,没有血痕也没有尸体,让沈顾容好受不少。

沈顾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浑身是血的离索扶起来,看到他心口的伤痕竟然在一点点的消散,他才真切地意识到,离索并不是人类,而是和九息那样能随意变化人形的剑灵。

离索很快就修复好了身体,幽幽转醒。

沈顾容正在看着埋骨冢外围的魔气,不知是不是因为离更阑被沈顾容击溃了那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分神,埋骨冢外围常年萦绕的黑雾竟然悉数驱散。

他正想着这次魔修八成能在里面安分数年,离索的声音从后传来:“圣君?”沈顾容看到他醒了,也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吧?”离索脸色惨白地摇头:“多谢圣君救命之恩。”沈顾容:“无碍。”就在这时,牧谪和奚孤行堪堪赶到。

一看到师尊,离索立刻后怕地上前扑到奚孤行面前,眼圈通红地说:“师尊!北子方才险些被杀。”一看到徒北,沈顾容立刻双眸放光地看着牧谪,控制住自己扑上去的冲动,心想:“徒儿!师尊方才杀人了!”

牧谪:“……”第81章月下仙人水,水进到耳朵里去了!……奚孤行把大惊失色的徒北带回了长赢山。

牧谪把比离索还要大惊失色的师尊带回了泛绛居。

沈顾容裹紧身上的鹤氅,坐在桌案旁皱着眉煮茶。

牧谪一边给他用火灵石煮水,一边在识海中和九息说话。

“真的没有,我是说真的。”九息就差撒泼发誓了,“圣君就过来,一剑把那魔修的手臂给斩了,之后随便叙了两句旧,他就把那魔修给砍了,是真的真的!那魔修真的没有对你师尊做什么!”牧谪还是担忧:“那你将他们说的话重述一遍给我。

章节目录 分卷阅读195

”九息:“……”“你好烦啊。”九息抓了抓头发,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将沈顾容和离更阑的话一一告知了。

牧谪若有所思。

九息:“你师尊杀人的时候可凶了,眼睛眨都不眨,冷血冷面、辣手无情说的就是你师尊了。这三界数他修为最高,有谁能欺负得了他啊,你别瞎操心了。”牧谪拧眉。

虽然他师尊面上不显露分毫情绪,但心中对于杀人的惊吓可做不得假。

他左思右想都想不通,只好作罢。

煮好了茶,沈顾容捧着茶杯,无声叹了一口气。

牧谪轻声问:“师尊为何叹气?”那魔修四十年积攒的分神被沈顾容一剑破除,若无意外,离更阑能有十年再也做不得乱了。

这该是好事。

沈顾容垂眸盯着杯中的茶叶,突然问:“你知道被关在埋骨冢的魔修是谁吗?”牧谪以为他还在自己杀人而心伤,尝试着抬手碰了碰沈顾容的手背,察觉到师尊并未排斥,才将整个掌心贴上去。

“他是作恶多端的魔修。”牧谪柔声说,“师尊杀他是为民除害。”沈顾容的手常年冰凉,乍一被牧谪温热的掌心包裹,他指尖微微一颤,顿时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他呆了好一会,才不自然地缩回了手,顾左右而言他:“三水呢?他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三水好套话。

牧谪眸子一沉。

沈顾容这副模样明显是有心事,但牧谪却无论如何都听不到他内心到底在苦恼什么,本来是打算一步步地引导师尊信任依赖他,但好不容易往前进了一步,沈顾容竟然退缩了。

而且看样子还打算找温流冰来为自己排遣苦恼。

起先牧谪并不能理解虞星河为何天生善妒,一点小事都要和旁人争抢,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妒忌真的像一种遇风就疯长的乱草,根本无法掌控。

牧谪强行按捺住自己扭曲的思绪,温声道:“三水师兄有要事回风露城,应该要忙上许久。”沈顾容的失望显露无疑:“这样。”牧谪勉强笑着,道:“师尊若有什么难事,可交给牧谪。”沈顾容闻言看了他一眼,突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你还只是个孩子啊。”

牧谪:“……”牧谪脸一僵,险些将掌心的扶手被掰下来。

这些年来,沈顾容有事从来只是找奚孤行、楼不归这些师兄来商议,就算是不怎么靠谱的温流冰也能为师尊排忧解难,但沈顾容从来没有一次主动找牧谪商量要事过。

沈顾容并非是不信任他,只是心中一直觉得牧谪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而且还是爱哭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