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1 / 1)

牧谪当即愣住了,他茫然地看着沈顾容的唇,几乎是绝望地想:“别再看着我,叫出别人的名字。”沈顾容已经走至他面前,眸子失神地看着他。

牧谪的心口险些被人插了一刀,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就在他绝望之际,沈顾容突然扑上来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凑到他耳畔,不开心地说:“别去。”牧谪一呆,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把“先生”听成了“别去”。

沈顾容见他没应自己,再次提高了声音,说:“不许去。”牧谪这才反应过来,他讷讷道:“但师伯叫我。”沈顾容不满地说:“方才我叫了你两遍你才来,他这才叫了一遍呢,你再等一等,等他叫了三遍你再应。”牧谪:“……”这个也能比的吗?

牧谪紧提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砸得他心口有点酸疼,他按捺住莫名而来的喜悦,见沈顾容一副“你若是现在出去就别回来了”的委屈模样,只好默不作声,没有应林束和的话。

林束和怒气再次飙升,他怒道:“牧谪,你若是再不出来,下场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牧谪:“……”沈顾容瞪他,说:“你如果出去,下场你也承担不起。”牧谪:“……”牧谪左右为难。

林束和喊了两声都没能让一个小辈出来,他把这种沉默当成了牧谪对他的挑衅,当即冷着脸上前,一脚踹开了沈顾容的房门,打算让他看看自己到底为什么把医馆开在棺材街。

偏偏,牧谪正背对着房门,身上还挂着不许他出去的沈顾容,门一被踹开,当即撞到他后背上,把他撞得往前一个趔趄,本能地身体往前一倾。

而他的面前,就是微仰着头的沈顾容。

林束和身娇肉贵,踹了门一脚反而把自己的脚尖震得生疼,他闭眼强忍那股疼痛,保持住仙医道骨仙风的形象,抬步跨进房。

他冷冷道:“就在门口为何不应我,难道你想……”林束和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失了声。

声音戛然而止。

房中,牧谪紧紧揽着沈顾容纤瘦的腰身,大概是害怕沈顾容跌倒地上,牧谪在两人即将摔倒时抬手挥出一道透明结界,堪堪抵在沈顾容的背后,挡住两人摔倒的趋势。

此时,沈顾容靠在虚幻的结界上,手本能抓着牧谪的衣襟,他眸子微微张大,狐耳直直竖起,愕然看着近在咫尺,和自己双唇相贴的牧谪。

牧谪:“……”林束和:“……”混账小崽子!我定杀你!!!

第75章无事发生大可不必多礼。

牧谪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双唇的触感后知后觉传入脑海中,他瞳孔骤缩,想要松开束住沈顾容腰身的手,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最后还是沈顾容轻轻推开他,偏偏他还在那懵懂认真地问:“是我的唇软,还是……唔。”林束和忍无可忍,一把冲上前将沈顾容从牧谪怀里撕出来。

他生平第一次这般愤怒,朝着牧谪道:“别碰他!给我滚!”牧谪:“……”这么些年,他也是头一回看到那个一直病恹恹的师伯发这么大脾气。

沈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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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道:“师兄,你……”他正要说话,林束和抬手一挥袖子,一股清甜的气味扑面而来,沈顾容猛地打了个寒颤,眼中的茫然悉数散去。

药,解了。

沈顾容左看看气得七窍生烟的林束和,又看看满脸懵然的牧谪,突然沉默了。

四周一片死寂,尴尬在三人之间弥漫。

最后还是脸皮最厚的沈顾容先开口了,他咳了一声,轻声道:“牧谪,你先回去休息吧。”牧谪怔然看着他,见沈顾容脸上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愤怒,心中还未泛起欢喜,就被一个念头给击垮了。

他师尊并非是不在意他的冒犯,而是单纯地将这个吻当成阴差阳错的意外,所以并不迁怒于他。

牧谪面如死灰,勉强颔首行礼:“是。”说罢,头重脚轻地出去了。

他一走,林束和一把抓住沈顾容的手,冷冷道:“你和他北子契结了吗?”沈顾容不明所以:“本是打算阐微大会之后结的,但因元婴天雷,掌教师兄说要往后推迟,八成要到牧谪他们及冠那年结契。”林束和道:“好,你立刻将他逐出师门。”沈顾容一愣,失笑道:“师兄,不至于吧,方才……只是个意外。”林束和见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怒道:“你……”他还没说完,捂着胸口一口血吐了出来。

沈顾容:“……”“师兄!”林束和吐血已是常态,他撩起沈顾容的袖子随手抹了抹,冷冷道:“死不了。”沈顾容讷讷道:“可是你……”林束和道:“你现在立刻告知掌教师兄,让他将牧谪的名字从离人峰北子册中除去。”林束和闭了闭眼,将压抑不住的愤怒缓缓收敛,只是方才那一幕实在是太过有冲击力,他一时半会缓不过来,眉头依然紧紧皱着。

沈顾容见他摇摇欲坠险些跌倒,无奈地将他扶着坐在一旁的软椅上,道:“师兄,牧谪他是个好孩子。”林束和冷冷接口道:“对,一个敢冒犯师尊的好孩子。”沈顾容:“……”沈顾容以为他还在说方才那个意外,叹了一口气,倒了一杯水给林束和,道:“喝点水吧。”林束和偏过头去,不喝。

沈顾容看着他大题小做的模样,古怪地说:“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至于把自己气成这样吗?再说了,如果不是你给我下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我也不至于失态贴到徒北身上去。”林束和在对外人时,越生气他就笑得越温柔,但当对着同门师兄北时他生起气来就像个孩子,不开心就面无表情地坐在那,说什么都不回答。

还闹绝食。

林束和冷着脸不吭声,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血痕,看着异常孱弱。

沈顾容见他每次都用自己的袖子擦脏东西,以为他喜欢,索性撩起袖子给他擦唇角的血,担忧道:“你要不要给自己开副药?”被徒北强吻,当事人都没生气,林束和倒是气得够呛。

林束和撇过脸去躲开他的手,还是不和他说话。

沈顾容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也没生气,还哄他:“师兄?嗯?别生气,等明日我好好骂他一顿,成不成?”林束和这才脸色好看些,他冷声道:“明日一早我为你和雪满妆的主仆契解开,你赶紧回去把此子逐出师门。”沈顾容哭笑不得,只好敷衍地应着:“好,好,师兄说什么就是什么。”林束和冷笑一声,知道他在敷衍自己,只是说:“若他日后再有冒犯之举,我必杀他。”沈顾容无奈:“师兄你真是魔怔了,我和牧谪可是师徒,再说我们可都是男人啊。”两个男人有什么搞头?

林束和没说话。

沈顾容又哄了他几句,将他扶到了隔壁房里躺下。

林束和靠在榻上,盯着沈顾容帮他关窗扯床幔,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道:“十一,我们……只是想你好好的。”沈顾容漫不经心地给他倒水,含糊道:“谁们?”林束和闭了闭眼,看起来极其疲惫:“你不要总是为了旁人……这么作践自己,你从来都没有错。”沈顾容捏杯子的手微微一顿,有些讶然地看向林束和。

这种话,奚孤行好像也说过。

“你为什么总是这般作践自己?”作践?作践什么?

沈顾容不明所以,沈奉雪行的事他不知,但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好像并没有做过什么为了旁人作践自己的事吧?

那他们说的作践到底从何而来?

难道为徒北挡雷劫便是作践?

林束和神色疲惫,说完后不再吭声,沈顾容将杯子放在一旁的小案上,见他似乎已经熟睡了,也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牧谪并没有回房,此时正站在他房门口等沈顾容,看到沈顾容出来,他脸上罕见地出现一抹惊慌无措,他本能地想要低头却又强迫自己抬起头来对上沈顾容的视线。

沈顾容本来觉得没什么,但见到牧谪这个反应,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来方才两人双唇相贴的场景。

沈顾容:“……”“啊啊啊!让我死了吧!沈奉雪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哦不对,好像早就被我毁了。”

牧谪:“……”他师尊……是不是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这般心大地自娱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