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时,天才放晴,太阳冒了头?,天空也一片澄清,和妈妈聚完餐,夏澄坐公交赶去了北城大学。
因为是周末,门口来来往往的,还有一群戴着红领巾小黄帽的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来学校参观。
有个小女孩,惊喜地“哇”了一声,“北城大学真的好气派啊!好大好大,我长大了也要考北城大学!”
“听说很难考。”
“那我也考的上,我爸爸说了,功夫不负有心人?。”
童言稚语引得夏澄多看了两眼,小时候她也曾来参观过,当时还跟爸爸说她也考北城大学,结果?她却走了爷爷的路,喜欢上了中医。
讲座在医学院B2六层,夏澄过来时,已经来了不少人?,倒数两排还有空位,夏澄毕竟是外校的,没好意思入座,没一会儿坐位便被人?占完了,今天这位专家?,是个挺幽默的老人?,夏澄站着听完了讲座,受益匪浅。
听完讲座出来时,夏澄在湖边遇见了高中同学。
“谢谦?”
谢谦也有些意外,深邃的眼眸里漾起一丝笑,“好久不见。”
夏澄还是大二下学期见的他。
当时谢谦所在的计算系,有个出国交流的名额,院里有意让他去,同意的话,一走就是两年。谢谦喜欢夏澄,有些拿不定主意,干脆选择了告白,被夏澄拒绝后,他才着手准备出国的事。
想?起临走前,他索要的那个拥抱,夏澄有一瞬的尴尬,更?多的是瞧见老同学的惊喜,“你回?国了?”
“对,现在在远海科技,你在读研?”
夏澄笑了笑,“嗯,医学专业就是这样,需要多读几年,你这是想?念母校了?”
“不是,约了一个师兄,要聊一个专业问题,他临时有点事,我在学校逛了一下,等等他。”
谢谦多问了一句,“你和裴钊现在怎么样了?”
夏澄神情一怔,“怎么突然提起他?”
谢谦揉了揉脸,至今回?忆起来,还觉得脸疼,她简单将遇见裴钊的事说了说,略去了女朋友发?飙,拿包将裴钊砸伤的事。
直到从?学校出来,夏澄还有些出神,耳边又想?起谢谦最后一句话,“他还挺在意你的。”
心中像被撞了一下,密不透风的心脏微微一疼,又想?起了高中那段近乎惨烈的暗恋。
夏澄直接回?了学校,她打包了一份麻辣烫,拎回?了住处,刚吃完,接到了秦真玲的电话。吴奶奶已经醒了,她出血量少,加上救助及时,只做了微创手术。
秦真玲十分?感?激,道完谢,才说:“昨天忙得脚不沾地的,直到现在,我才想?起医药费还没给你们,我这几天,还得在医院守着,等她出院,我再请你们吃饭,你先?把卡号发?给我吧,我先?把钱转给你男朋友。”
夏澄开了免提,正收拾餐盒,闻言,手一顿,解释了一下,“他是我同学,不是男朋友。”
“啊,抱歉抱歉,是我误会了。”
“没关系。”
夏澄将裴钊的手机号告诉了她,挂掉电话后,将餐盒扔到了垃圾桶,拎着垃圾下了楼。
秋季,天黑得快了些,最后一丝亮光已沉入夜色中,晚风和煦,天气回?暖了些,夏澄扔完垃圾,想?消消食,干脆去操场上走了走。
操场上人?不多,塑胶跑道尚有些湿,除了两对小情侣,只有零星的两个人?在散步。
夏澄刚转悠了一圈,就瞧见操场上,来了一个熟人?,何陌穿一身白色运动衣,从?入口走了进来,他生得白净,人?也斯文,瞧着很是清爽干净。
夏澄笑了笑,“好巧,你也来散步?”
何陌也笑,“对,刚吃完一会儿,出来走走。”
其实,哪有那么多巧合,不过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罢了。
他陪着夏澄在操场上又走了两圈,跟她探讨了一下疑难杂症,夏澄性?子软,看似温和,实际上很难接近,也挺难追。
大一大二一直有人?给她送早餐,她一次都不肯收,何陌没有表白,就是怕拒绝,每次跟她聊天,都是讨论医学问题,在他的有心靠近下,两人?才成为朋友。
不知?不觉,就聊了好久,天也彻底黑了下来,夏澄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八点了,我先?回?去了。”
“一起吧,我去北门超市买点东西。”
教师公寓挨着北门,旁边这个超市还挺大,是连锁超市,不仅学生会去,附近的居民也会过去购物。
两人?并排走出了操场。
月亮露了头?,清冷的月光洒在校园里,湖面波光粼粼,偶尔能听见一声“蛙”叫。
这样的夜晚,别有一番惬意。
两人?时不时聊句天,到教师公寓时,何陌:“对了,我朋友给我推荐了一家?推拿店,我今天去体验了一下,店里的师傅推拿手法确实不错,你下周有时间吗?有的话,可以喊上朋友一起去体验一下,我还有好几张优惠券,想?去的话,我可以拿给你。”
夏澄对推拿一直很感?兴趣,闻言,眼睛亮了亮,她扬起脸,追问:“在哪儿?优惠券你慢慢用,不用给我,我有个朋友肩颈不舒服,倒是可以和我去推拿一下,远吗?”
“不远,就在玄武街上,打车二十分?钟就到了,我等会儿把具体位置发?给你。”
“成,谢谢啦,那我回?去了。”
夏澄冲他挥挥手,她在二单元,刚拐弯,没走几步,就瞧见单元门口,站着一道挺拔的身影,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中,虽然没看清,夏澄却觉得他在看她。
她心中不由一跳,下意识攥紧了手机,又有一个学生走了回?来,是个女生,夏澄不由松口气,壮着胆子,朝二单元走去,走近后,才看清男人?的脸。
他五官立体,轮廓硬朗,嘴里正叼着一个棒棒糖,暗淡的月光洒在他身上,一张脸比平日还要冷白,连目光都带着压抑克制。
是裴钊。
夏澄眼皮一跳,不知?道他怎么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