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痛，就好像是神经被人用力的一砸，在短暂的麻木之后，就是持续缓慢的痛感，像是把骨头打碎有再次粘合。

陆初?Z的呼吸渐渐加重，脖颈后方的腺体像是针扎的疼，这个梦陆初?Z已经做了不知道几次了，本该到此就结束，但今天却出现了偏差――

“Alpha的腺体敏感吗？”

他在梦中听到了余嘉艺的声音，像是颠簸的云层飘过他的身体，陆初?Z的脊背瞬间僵直起来。

柔软漂浮的云层还在游荡，陆初?Z的腺体被温热的气息拂过，原本针扎似的痛意一点点退散，取而代之是烧灼感。

陆初?Z猛地睁开眼睛，硬生生地把自己从梦境里拉扯出来，他靠在床背上，胸腔起伏很大。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这次气息平和了许多。

陆初?Z的腺体还在发烫，他的脑袋也有些晕，他下意识地瞥了眼放在床头柜上的闹钟。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没睡好才会这样，结果一看闹钟，现在甚至已经临近上课的点。

陆初?Z担心迟到，先把昨晚做的梦抛到脑后，也忽略了身体上的不适，手忙脚乱地洗漱完提起背包就往楼下走。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宿舍楼下的公共座椅，这是余嘉艺常坐的位置，但他今天不在。

陆初?Z淡淡地收回视线，再往前走几步之后，却看到了站在樟树下，背对着他的余嘉艺。

余嘉艺懒洋洋地站着，面前还站了一个Omega。Omega在哭情绪不怎么稳定，桃子味信息素的味道飘出来，所以陆初?Z才知道他是个Omega。

Omega在余嘉艺的面前哭得梨花带雨，陆初?Z看不到余嘉艺的表情，但他不耐烦的语气一字不落地进了陆初?Z耳朵了：“哭够了没？我们都分手两个多月了，你再跑回来找我做什么？”

“我们谈恋爱的时候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一没绿你，也没怎么你，你大半夜喊我去接你，我没去，你不开心我不想哄你，我们吵架了所以分手，有什么问题吗？”

“别好像一幅我怎么你了的样子可以吗？”

Omega吸了吸鼻子，他看见了陆初?Z，但是没提醒余嘉艺，反而吸了吸鼻子问道：“你现在在追一个Alpha？”

“是，关你什么事？”余嘉艺的耐心全给了陆初?Z，他每天在陆初?Z那里受气，现在还要被人哭哭啼啼地缠上，说话不由得难听了些，“难道我们分手后我还不能谈恋爱，得给你守活寡是吧？”

余嘉艺嗤笑了声，他今天心情不佳，怀里还揣了包烟，他在楼下等了陆初?Z一个小时，还没等到，以为陆初?Z为了躲他起了个大早。

他干脆肆无忌惮地把烟往嘴上一放，余嘉艺咬破一个爆珠，嗤笑了声道：“还是你觉得我们两个谈过恋爱，我就得负责？”

“别逗了。”余嘉艺的声音慵懒，“我只是一个Beta而已，需要付什么责？”

余嘉艺弹了弹烟灰，浑身轻松地一转身，看到站在他身后的陆初?Z之后，他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控制不住地爆了句粗口：“卧槽。”

他心一急，直接把烟掐灭在手心，余嘉艺被烫得五官都扭曲在了一块。

陆初?Z的瞳孔黝黑，像是被雨水洗刷过一样干净，他站在原地，像是一座雕刻精致的工艺品，可余嘉艺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他的面色微红，呼吸声渐重，眼神在清明与混沌中切换，像是卡顿的老画片。

余嘉艺发现刚才还站在他身边的Omega已经跑得老远，他捂着心脏，面色苍白地盯着陆初?Z看，突然就像个兔子一样跑开了。

“陆初?Z……？”余嘉艺跑到陆初?Z身边，下意识地先去扶住他，他试探性地抬手碰了碰陆初?Z的额头，“你发烧了？”

陆初?Z的信息素像是狂风暴雨一样袭来，余嘉艺的手很冰，让他不由自主地想把脑袋贴过去，但理智让他停下了动作。

他的嗓音发干，艰难地开口道：“让……开。”

“什么？”

余嘉艺没听清，反而凑过去贴得与他更近，陆初?Z的理智一点点被掐灭，他没忍住，突然紧紧抱住了余嘉艺。

他很用力，余嘉艺发出了声吃痛的闷哼，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腰差点就要断了。

陆初?Z的呼吸越来越重，信息素像是到了一个阈值，仿佛冲破大坝的洪水倾泻而出。

余嘉艺不知道，但陆初?Z知道，他的易感期来了。

他从感觉到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就该拔腿走掉，但陆初?Z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他的双腿，因为他闻到了余嘉艺身上的味道――是他昨天留下的信息素味道。

陆初?Z没走，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猎物在这。

第16章 阴沟里翻船

余嘉艺一脸茫然地被陆初?Z抱在怀里，他的体温很高，弯腰抱着余嘉艺的时候，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脖颈，呼吸也全部打在了他的颈窝上。

很烫很烫。

“陆……初?Z？”

余嘉艺小心翼翼地喊了遍陆初?Z的名字，试探性地拍了拍他的肩，余嘉艺对Alpha的了解度很低，以前初中上的生理期也都是一觉睡过去，但他也能察觉到――陆初?Z现在不对劲，他不像是发烧了，更像是Alpha所谓的易感期。

余嘉艺对Alpha的易感期毫无概念，仅剩的经验也只在帮窦锦买抑制剂的时候，他试探性地问道：“我去帮你买抑制剂？”

陆初?Z终于有了反应，他微微抬起头，余嘉艺这时候才看清陆初?Z的眼神，他平时目光也算不上温润，但却不会像现在一样，黑色的瞳孔像是燃着的火，看得余嘉艺愣了一下。

他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被陆初?Z抱了起来，说是抱更像是提，他的膝盖弯被陆初?Z环住，突然双脚离地的失重感让余嘉艺下意识地搂紧陆初?Z的脖子。

“陆初?Z？！”

余嘉艺心里本能地有些发慌，现在的时间点很尴尬，宿舍里很安静，起得早的都已经去上课了，起得晚的都还在睡觉，Alpha的宿舍因为装了阻隔墙的缘故，隔音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好。

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余嘉艺使劲锤着陆初?Z的肩，但只是被陆初?Z越抱越紧。

陆初?Z一鼓作气地爬了三楼，他的体温越来越高，Alpha易感期的时候鼻子更加敏感，他闻到走廊里陌生的信息素味道混在一起的味道，陆初?Z的太阳穴涨痛得似乎快要炸裂。

他屏住呼吸，不徐不疾地踱着步子往自己的寝室走去，他要带自己的猎物回巢穴。

“陆初?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