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太后也是皇上的亲娘,怎么会不了解皇上的饮食呢?”说着,尉迟霜便命人去把小皇帝接过去。
长清殿离长信宫近,等主父晴与尉迟霜到的时候,小皇帝已经坐在太后身旁。
小皇帝与太后倒是亲近,可他还是有些害怕凝公主。
太后好言好语地劝他,“晨儿,这才是你的亲姐姐。”
“哦。”尉迟晨低着头不敢看尉迟凝,他觉得尉迟凝不如尉迟霜好看,便觉得尉迟凝不好。
尉迟凝见太后帮她说话,立刻对小皇帝说:“对啊,晨儿,我才是你的亲姐姐。尉迟霜出身卑贱,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你胡说!”小皇帝气鼓鼓地看着尉迟凝,刚好主父晴与尉迟霜走了进来。小皇帝立刻跳到地上,小跑着到了尉迟霜身边。“皇姐,这个女人说你坏话!”
尉迟凝不可置信地看着小皇帝,“晨儿,你!”
小皇帝对着尉迟凝做了个鬼脸,主父晴赶忙对小皇帝说:“皇上,凝公主是您的亲姐姐,你不可以这么说话。”
尉迟凝白了主父晴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算你识相。
小皇帝不高兴地说:“她不如皇姐和表姐好看,才不是我姐姐。”
当着小皇帝的面,太后也不好发作,只好让宫女先传膳。
太后想让小皇帝坐在她和凝公主中间,可非要挨着尉迟霜。尉迟霜摸了摸小皇帝的脑袋,“晨儿,你是皇上,不可以对凝公主这样。凝公主是大魏的功臣,你忘记太傅教你的治国之道了吗?还有,身为君主,不可以以貌取人。”
尉迟霜说得一本正经,可太后和凝公主只当她在羞辱自己。
小皇帝低下头,“可是……”
“晨儿,快去和凝公主还有太后道歉。”尉迟霜拍了拍小皇帝的肩膀,小皇帝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小皇帝看着太后,小声说:“母后,对不起,皇……皇姐,对不起。”
太后见小皇帝知错,顿时没那么不悦,她让小皇帝坐在自己身边,“皇儿真乖,还是太傅教得好。”
宫女将午膳布好,太后并未动筷子,只是看着主父晴,“皇后,哀家听凝儿说,匈奴过来的几个护卫被刑部的人扣下了。”
主父晴微微蹙眉,太后果真是想要人。不等主父晴开口,尉迟霜笑着说:“母后与皇妹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刑部才进宫禀报,皇妹就知道了。”
太后看着尉迟霜,苍老的手紧紧地捏着筷子。她多想让尉迟霜不要多嘴,可当着小皇帝的面,她又不得不维持一个慈母的形象。
主父晴对太后道:“母后,今日确实有几人误闯了刑部重地,被刑部扣下了。如今刑部正在调查,等查清楚了,自会处理。”
主父晴只说处理,并未说放人。
太后狠狠地瞪了主父晴一眼,尉迟霜看着太后,“太后娘娘,皇后一个人既要打理朝政,又要掌管宫里的事情,这种小事,还是交给臣女来处理吧。”
凝公主一听,立刻紧张了起来,“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尉迟霜拿起筷子,漫不经心地说:“这事都是刑部在查,我不过去盯着点,能耍什么花样?”
尉迟凝气得站了起来,“谁不知道那些官员和你串通一气!”
尉迟霜意味深长地说:“皇妹才回宫几天,知道的可真多。”
第17章 明争暗斗(中)
长信宫几人不欢而散,人一走,凝公主便凑到太后身旁,“母后,主父晴现在根本不听您的话,留她在这里,只会害了晨儿。”
太后回想着这些日子,虽说皇后掌政,可每次尉迟霜来长信宫挑事,主父晴都毫无作为。她失望地摇了摇头,“哀家本以为她是个识大体的。”
凝公主压低了声音,对太后道:“母后,我听说她现在连舅舅的话都不听,只怕她真的和尉迟霜串通一气。现在朝廷里大半的臣子都依附于尉迟霜,若是主父晴帮着她,只怕这江山晨儿是坐不住了。”
太后拿起桌上的金印,将金印交给尉迟凝,“凝儿,母后如今不便出宫,你且去通知你舅舅。告诉你舅舅,主父晴已经与尉迟霜那个贱人串通一气了!”
屏风后擦花瓶的宫女捂住了嘴巴,她跪在地上,不敢出声,等太后与凝公主离开,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那宫女想了想年迈体弱的太后,若是太后死了,自己便要去守陵,若是自己跟着长公主,便能有一丝希望。
尉迟霜得知了这件事,有些紧张。韶月安慰道:“公主,太后是为了他儿子,丞相是为了他自己。这两个人虽然是亲兄妹,他们在这时候是不可能结成同盟的。”
“可是皇后姐姐两边都不讨好,只怕……”
尉迟霜太了解太后的为人了,太后已经决定放弃主父晴,不论丞相那边什么意思,太后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韶月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旁人,便低声说:“公主,您不是希望能带走皇后娘娘吗?如果她不是皇后……”
“不行!”尉迟霜打断了韶月,“我是不希望她当这个皇后,可我希望是她自愿离开皇宫,而不是被太后欺负。”
尉迟霜原以为第二日早朝,丞相会对主父晴发难,不曾想只是有人将西疆的叛乱上奏。
兵部尚书看了尉迟霜一眼,别有深意地说:“皇上,娘娘,臣以为眼下的形势,我们应当出兵镇压。”
带兵打仗的事情主父晴不懂,也许应当出兵镇压,可匈奴的人还在盛京,眼下恐怕不是时候。
主父丞相紧接着道:“陆战辞官回乡,副将杨杰又被长公主处置了。此刻兵符在长公主手中,依老臣之见,让长公主带兵最合适不过了。”
尉迟霜自然知道丞相是想借机害她,她并未惊慌,只是从容道:“若真是我朝无人,需要本公主带兵倒也未尝不可。只是这一仗回来,诸位大臣就不怕本公主功高盖主,有了不臣之心?”
宁王平日不怎么在朝堂上说话,今日却主动开了口,“长公主说笑了,您一心为了江山社稷,怎么会有不臣之心。您若担心有人乱说,大可以功成之后,交出兵符,岂不是两全其美?”
主父晴觉得,这群大臣就像商量好了一样,铁了心要让尉迟霜交出兵符。“诸位大臣,如今江南水患才有所缓解,工部马上要筹备兴修水利之事。此时应当与民休养,不宜发动战争。”
丞相听主父晴这么说,并没有给主父晴面子,而是冷哼一声,“皇后娘娘,您一介女流,虽说是临朝称制,可有些事情,还是该听听我们这些大臣的!”
主父晴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父亲,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般,实在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小皇帝虽小,却也看得出来,这群大臣先是针对尉迟霜,又威逼主父晴。他一拍桌子,虽说声音不大,可所有大臣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