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蜀锦荷包扔给了他,坏笑道:“你去集上给我买个冰棍来,要两个。”

那荷包的重量超乎他的想象,一个手拿着还有点困难,得两只手才能托住。他惊讶地喊道:“你这是要把一个集都买下来啊!”

叶无双掐腰道:“你去就是了,万一不够呢?”

这还不够?郑汉鹏狐疑地瞅了她一眼,打开一条缝儿,那一团明晃晃的银子就刺痛了他的眼。

他哎哟一声,小声嘟囔道:“你也不像是有钱家的女儿,怕不是从哪偷来的吧?”

叶无双扬起巴掌,声音拔高了一个八度,“你还不快去!”

郑汉鹏扭头往回撤去,还不忘学着她的模样,夹着嗓子喊道:“去去。”

叶无双眼一瞪,吓得郑汉鹏拔腿就跑。她双手叉腰,得逞一笑,暗自道:“我自是没钱,可我师兄可是有钱得很!你就等着吧……”

*

傍晚,暮风微凉,叶川正躺在院内的藤椅上浅寐,而边夏正站在他的身后,手里编着一个竹叶花环,隔空比量着大小,来来回回好几次,才终于完工。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花环落在他头上,见人未醒,双手背后,试探着一弯身,就要往他唇边吻去。

碰巧江宗华路过,极其煞风景地说道:“别装睡了,叶川。”

两人皆是一惊,忙错开彼此。边夏绷着脸骂道:“就你看出来了,长舌妇!”

江宗华呛得咳嗽了两声,咬牙道:“口无遮拦,迟早遭报应。”

边夏早就看他不爽,终于抓到了削他的机会,抽出背后的剑,飞身一跃,径直朝他的脑门劈

椿?日?

去。

江宗华侧身一躲,不忘嘲讽道:“好剑,用来切瓜倒是不错。”

边夏性子直,被这么一激更是怒火中烧,她手中的动作越发狠厉,直往要害处刺去。再怎么说,她也是经过生死考验而选拔出来的暗卫,身法自是上乘,压得江宗华只得闪躲,根本无法反击。

而原本游刃有余的江宗华逐渐正色,动作缓了下来,于某刻吃痛地顿了一下。这片刻的破绽被边夏抓住,手中的长剑一戳,直冲他的咽喉。

他抬眸,波澜不惊地说道:“身法还行。”

“嗯?”边夏挑衅地一仰头,将剑尖向前送了几分,“你的身法可是差得很。”

叶川终于逮到了空,忙劝道:“哎哎,你们别打……”

铿!

山河受江宗华所唤,只一下便打掉了边夏的剑。两人针锋相对,招招狠厉,剑虹道道,竟快出了残影。

叶川欲言又止,又坐回藤椅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是这么一晃,那花环便从他的头顶滑下,落到了他的怀中。那花环扎得不结实,隔一段便戳出一节软枝,看来编这花环的人定是不怎么做手工活。

叶川轻笑一声,指尖轻点过那一朵快要掉落的小白花,将它小心翼翼地收进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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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的一声,一把剑自空而降,直插入地,离叶川的足尖只有两指距离。

是边夏的剑。

他连忙抬头,只见江宗华单手执剑,剑锋已然抵住了边夏的颈侧。

他猛然站起,喝道:“师兄!”

而江宗华只回身一瞥,冷眼道:“师妹,还我的钱来。”

叶川闻声回头,瞥见了叶无双和赵银玉两人。只见叶无双眼里含着泪光,一副委屈的样子。他不知道她耍什么把戏,皱眉道:“你又偷钱了?”

而叶无双罕见地没有反驳,而是垂头,半天不说话。

江宗华将剑放下,蹙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把扯下面纱,愧疚地大哭起来,“郑、郑汉鹏出事了!”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惊。

叶川快步走去,摁住她的肩头,说道:“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叶无双抽噎道:“我让郑汉鹏去给我买冰棍吃,结果半天不见他回来,就跑出去找他。我听说那片林子是去集上的必经之地,就想过去找他,没想到……没想到他的魂已经被吃掉了!我吓得要命,什么都没想,就、就直接跑回来了。”

叶无双此时还是个十六岁的黄毛丫头,尽管有些坏心眼,可说到底也是被叶川和江宗华护着长大的,不曾见过什么鬼怪怨灵,害怕也是难免的事。

江宗华皱眉,自乾坤袋中勾出一个罗盘,手掌覆盖在上,默念法诀三句,半晌后道:“寻不到郑汉鹏的生魂,她所言为真。”

“看来,这林子的确有古怪,”叶川点头,安抚叶无双道:“小妹,你先在此处等我们。你放心,我和江兄定会救回他的魂魄。只要魂魄在一个时辰内入体,他便安然无恙。”

“我不!”叶无双一抹眼泪,“是我害了他,我也得去。”

江宗华将先前画好的符箓递给她,解释道:“让你留在这,是为了让你保护村里的人。鬼怪行踪不定,万一再绕回村中,这一村的人恐怕会惨遭毒手。”

这鬼销声匿迹了半月之久,而今却突然出现,实属蹊跷。

赵银玉思索道:“我在半月前就已经在山林中布下镇鬼阵,郑富贵又为何会死于山林中?还有,你也进入了山林,为何你没有被攻击?”

见叶无双哑然,她又道:“我先前听闻村子里有个臭名昭著的赌鬼,在半年前被人打死,自他死后,村里就经常发生怪事。若有人进入山林中,则人财两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