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烛火未熄,他抓住她的手心,落下一个真挚的吻。他张开怀抱,将她抱得更紧些,静静地眨着眼,仿佛在思?考一个漫长的问题。

很久之后,直到月亮彻底黯淡下去,叶闯嘴边挂着笑,应是做了一个好梦。他松开怀抱,借着昏暗的烛火描摹她的睡颜。

“可我要拯救你啊。”

“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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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南最近新开了一家夫德馆,陈列各种良夫宝典,她让那孩子蹭完饭去买一本《夫范》,拿回来一看居然比砖头还厚,写的也是晦涩难懂,她翻来覆去地研究,最后只记住一句话:老婆是天,老婆是地。

她找木匠做了两块匾挂在门?旁,一进门?就能看见,时时刻刻地提醒她。

康信安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叶闯抡锤子钉木匾的样子。他一开始还不?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走?近一瞧,左边刻着“阿宁是天”,右边刻着“阿宁是地”,惊讶地张大嘴巴,手里的东西散了一地。

叶闯回头,两人皆是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你挂的是什么??!”

两人同时顿住,又?异口同声道:“要你管!”

康信安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捡起来,没好气道:“他过生辰,我自然要来看看他。”

“他生辰是昨天,你来晚了。”她嗤之以鼻,悄咪咪地去瞟他要送什么?,万一东西比她金贵,她可就尴尬了。

“你看什么??”康信安不?客气地把礼物抱在怀里,戒备地打量着她,“要不?是政务繁忙,路上?又?耽搁了一会,我昨天一早就到了。”

“政务繁忙?政务繁忙你别来啊。”

康信安来了气,指着她喊道:“要不?是你乱下命令,我能忙成这样?!你上?午说丞相按律处置,按律法当发配苍州,结果你又?不?满意,下午又?命人把“杀丞相”写进律法里。哪有这样当君主的?!你成天批的那些奏折,成日杀杀杀,党羽不?除人心不?稳,你知?道我铲除那些错综复杂的残党有多难!来的路上?还有好几批人追杀我,我的亲卫折了好几个!”

叶闯被怼得哑口无言,没办法,学不?来制衡之道,只能全杀一劳永逸。她一耸肩,“我就不?是当皇帝的那块料,你两年能爬到摄政王的位置,我可不?行。九州交由你,我放心。”

“你!”康信安气不?打一处来,“没有你我早就称帝了,还用得着你让?对?了,我家哥哥在哪?”

她翻了一个白眼,“我都跟他要成亲了,你个连备胎都算不上还我家哥哥的叫,懂不?懂分寸?”

“你们要是成亲了,那我就是你小叔子,你说话最好给我放尊重点!”

两人瞪着对?方,谁也不?让谁,最后还是初九跳出?来解围。康信安本来火气消了,叶闯非要挑衅,说这是她跟江破云养的猫,你康信安没有。

眼见就要开启一场骂战,江破云慢悠悠地从后院里走出来,“信安?你怎么?来了?”

康信安果断无视叶闯,走?到江破云面前,作揖道:“见过哥哥。我来看看你,顺道给你带了些平阳的吃食,有蜜饯,梅花糕和……”

“阿宁哥哥”她打断康信安的话,“我给你做超好吃的菜好不好?肯定比他做得好吃多了。”

康信安面子上?挂不?住,“哥哥,我也可以。”

他笑道:“信安,一路舟车劳顿,你是客人,还是我们来招待你吧。”

“对?,是客人哦。”她刻意加重了“客人”两个字。

康信安气炸了,但在江破云面前不?好发作,强颜欢笑道:“我正好带了大闸蟹,叶姑娘恐怕做不?成,还是我来吧。”

针尖对?麦芒,一场大战即将打响。

江破云抱着初九坐在摇椅上?,看着两人大显身手。

下面请两位选手登场。

一号选手康信安,字崇,乃当今圣上?,可治国安邦又?可下得厅堂;二号选手叶闯,字怀瑾,正是大名鼎鼎的天齑帝尊,既可平天下,又?可荡平鸡鸭牛羊油盐酱醋。裁判江宁,字破云,前郁离仙君,现为帝君,厨龄二十年,资历颇深。

各就各位,预备

比赛开始!

我们看到一号选手选择了松鼠鳜鱼,是苏帮菜中的色相味趣之代表,色泽金黄,酸甜可口,鱼肉改花刀,淋油定型,再将浓郁的酱汁浇于?表面。这位选手还有自己的巧思?,将玉米粒撒到鱼腹,佐以酸梅点缀。

真是完美的诠释!

而二号选手叶闯选择的菜品有些大胆,是鲁菜十大经典之一。先将猪大肠洗净焯水,再下锅炸至金黄。将葱姜蒜末下锅翻炒,而后加入酱油、白糖、盐和绍酒,微火烧汁,撒胡椒、肉桂粉,淋一层花椒油,即刻装盘。

叶闯选手同样在菜品中加入了自己的一点私心,将小葱切段,仔细地铺成了一个心形,很独特的巧思?,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打动裁判呢?

且将注意力转到裁判,依据先来后到的规则,他选择先尝一口松鼠鳜鱼,不?错,江破云裁判点了点头,表示满意。那么?爱心九转大肠得到他的青睐了吗?江破云夹起一块大肠,竟然眉头一皱,难道是没洗干净?

……裁判眼睛一亮,向?叶闯选手比了一个大拇指!

本场比赛获胜的选手是叶闯!恭喜叶闯!

“松鼠鳜鱼竟然败给了猪大肠?我不?信,我不?信……”康信安道心破碎,“一定是你在里头偷偷加了东西,叶闯!”

“我呸!阿宁就爱吃我做的,嫉妒死你了吧!”

两人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火药味越来越浓。

江破云走?到二人中间,笑道:“我怎么?不?记得以前你们的关系这么?不?好?还是说我忘了些什么??”

“没有啊,我跟他的关系可好了。”叶闯切了一声康信安,“手下败将,敢不?敢玩抽二条?谁先叫出?声来谁就输!”

“怕你还成?”康信安搬来一个木凳,“来就来!”

啪!康信安胳膊上?红了一条,高高肿起。他张了张嘴,硬是憋着没喊出?声。

“你又?输了,康信安。”

又?是啪的一声,他的脸迅速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