蹦乱跳,我就放心了。天大地大,哪都困不住我叶无双,走了,回见。”
再转身的功夫,叶无双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叶闯怅然若失,低头一看,只见一件精致的法器摆在自?己身后,通体金光,就像一把锁,中央缩着?一颗珠子,散发出时黑时金的光芒。
她想起来,自?从自?己强行破开心笼之后,便?再没有见过心笼的踪迹。如?今叶无双突然回来,应是来把心笼归还给她的。
想不到当初她千方百计也要?破除的心笼,如?今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确需要?心笼封锁住她的力量,头顶上空的玄洞一直开着?,她知道那是天尊的警告。
她只能?将心笼拍入自?己的心口,与此?同时,一股异样的力量席卷她的全身,将她封于冰层之中,心笼禁制虽只剩下一道,但仍然在发挥作用。她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明?明?能?看得见周围的一切,感官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纱。
内心深处的欲望正在被无限扩大,她能?听到一个?越来越尖锐的声音,直到最后已经震耳欲聋。
去?找他,现在就去?找他!快去?,现在就去?!
子不语·天劫(二) 决裂……
殿门?虚掩, 推开一线月光,她压低脚步,还是惊扰了黑暗中的人。她只觉得一束冷冰冰的目光紧锁住自?己的喉咙, 抬头望去, 只见江破云靠在床头,脖颈上?拴着一条长长的锁链, 双目猩红, 唇也红得渗人, 脸色却像敷了粉一般惨白,猛一看?去就像聊斋里的艳鬼。
地上?到处是瓷器的碎片, 应是不愿喝药吃饭,一抬手便将它?们打碎了。这火气延续两?天?,也再折腾不起来了,只能干坐着愣神。一见叶闯,他立刻激动起来,冲她吼道:“给?我解开!”
他脖子上?的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叶闯信步走去,忽视了他的质问?, 只去检查链子有没有被人动手脚,防止江破云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便命人打造了一条锁链, 外面镀了一层金,比起镣铐更像是一件艺术品。
随着她的逐渐逼近,江破云的反应大了起来,“你把我像狗一样拴在这里,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人看??!”
她猛地一拽那条锁链,倾身压去, “你已经说了,我把你像狗一样拴在这里,”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侧脸,微凉的触感立刻激起他的战栗,她得意地欣赏他极力忍耐的表情,含住他的耳垂,“那你认主?了吗?”
他忍无?可忍地拍掉她作乱的手,“滚开,别碰我!”见她并没有动作,他颤抖着往后退去,把自?己缩在墙壁的夹角里,似乎这样就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叶闯并不着急,只是一点点地缩短锁链的长度,他也紧紧攥住链子,力气却远不如她,即便是扣住床沿,也不能影响她的动作。他几?乎是毫无?抵抗之力地被她拽了过去,彻底陷入她的包围圈中。
她轻言细语地恐吓道:“我不光要锁住你的脖子,还要把你的腿也绑起来,一截截地砍掉,让你再也离不开我一分一寸。”
她折起他的双腿,蹲下身去,就像蟒蛇一般紧紧地缠住他,“那么行房事时,我就会亲你这里。”她在他的膝盖处轻轻落下一吻,舌尖舔舐过他的皮肤,在坚硬的骨头上?啃咬起来。
江破云吓得说不出话,面色更加难看?,他只觉得面前的叶闯比任何时候都要疯狂,她说要做什么,说不定?真的就会这么做。他的呼吸愈加急促,趋利避害的本能告诉他快点逃离这里,可他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他感到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将他撞了个满怀,叶闯像一头无?措的幼兽一般横冲直撞,搜刮他身上?的气味,他的肩胛骨重重撞上?床头,紧接着天?旋地转,他的身体几?乎变得扭曲。他忍无?可忍,“叶闯,你是不是疯了?!”
叶闯不答,反而愈加用力地缠了上?来,怎么推都推不开。被支配的恐惧再次将他吞没,他开始用力挣扎,甚至用上?了断掉的左手。可凭他怎么反抗,她都没有反应,直到他耗空力气,两?人才维持这样一个诡异的姿势僵持了一段时间。
一阵沉默后,埋在他肩头的叶闯才闷闷地道:“……南昆死了。”
肩头传来几?滴凉意,他偏头看?去,眼神有片刻的错愕,他在脑海中搜索“南昆”这个名字,终于?联想到混沌来袭时给?他一柄剑的那个女人。原来,叶闯会为她的部下落泪,却只对他恶语相?加。
他不冷不热地说道:“你倒也有感情。”
叶闯顿住,一股无?名的愤怒和狂躁油然而生,她经历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差点连命都丢了,身心俱疲之下只换来一句冷嘲热讽。她顿时冷下声音,不甘示弱道:“纵使我无?情无?爱,也好过你这种卑鄙小人。”
江破云冷笑一声,积压已久的愤怒也在此?刻爆发,“我卑鄙?我龌龊?叶闯,你又对我做了多少龌龊的事?你杀我,我认!你辱我,我也忍了!可你为什么要对我娘的坟墓动手?!你恨我就来杀我啊,再恨不过你就打死我咒死我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猛地站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高喝:“我不光要砸你爹娘的墓,我还要杀了康信安,让你们死后同穴!”
“你敢!”
“我怎不敢?”
江破云自?知说不过她,气得干笑,“叶闯,你说我早就烂掉了,你又何尝不是?”
“你高尚,你知廉耻,你高风亮节,那你来把我这个恶人铲除掉好了!来啊,杀了我!”她抓住他的双手,逼他掐住她的脖子,江破云不愿,拼命地想抽掉自?己的手,在她的不断逼迫下,他的防线彻底崩溃,竟然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屋内,江破云方才回过神来,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手,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
叶闯冷静地笑了笑,“你早就想这么做了吧?来啊,再打我啊!”她用力地攥住他的双手,语气尽显癫狂,“很后悔没有早点杀了我吧?哈?江破云,你当初为什么不把我和他们一起杀了?你为什么唯独留下我一个人看?着他们去死?!”
“闭嘴!”
“你恨我就来杀我,为什么要牵扯无?辜的人?你凭什么不告诉我登仙梯的位置?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去复活他们,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他知道纸终是包不住火,索性破罐子破摔,不顾一切地大吼起来:“他们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必要帮你去复活他们?叶闯,告诉你,他们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死了,再也不会回来!”
一股猛烈的妖力拍入他的心口,他仰倒在地,手肘撑住半身,连连吐了好几?口血。他胸口的伤口渗出一点点血迹,大有崩裂之势。
“贱骨头,天生就是挨操的命。”
江破云怔怔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泪光,他的所有尊严都在这句话中破碎了,从?来都是挺直的腰杆突然折断,他抚过脖颈上?的锁链,像是终于?确定?什么一般兀自?干笑起来,他想起自?己那些一厢情愿的话,现在听来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从来都没有被她真正珍视过,一直以来担任的都是一个奴隶,一个宠物的角色,所以他的想法、他的心情对于她来说无足轻重。
他的笑声苍白而凄苦,暗含自?嘲的意味,这哭一般难听的
春鈤
笑维持了很长时间,直到把他的所有情绪都耗空,他才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一般说道:“想□□,奸尸去吧。”
她紧咬牙关,径直掐过他的脖子,将他狠狠地压在身下,发疯一般撕咬他的颈侧。他的灵魂被强行打开,血肉被掏空,只留下滚烫的烙印。他原本以为能留在她身边就够了,不敢再奢求什么,而今才明白原来自?己如此?恶心,他只觉得自?己活得真贱。
屈辱和疼痛撕下他的保护层,逼迫他赤裸裸地面对血淋淋的真相?,他委屈得想哭,可他不允许自?己在此?时展露出脆弱的一面,即便是被人强迫着压在身下,他也要高昂起头,似乎这样就能蔑视她。
“我为什么……爱过……你这种人……”
轰的一声,她的大脑仿佛炸开一般疼痛,这话放在她耳朵里越听越刺耳,什么叫爱过,什么叫她这种人?凭什么是爱过,以前爱现在就不爱了?她这种人又怎么了,她可是万人之上?的帝尊,难道还配不上?一个废人?
她害怕听到他的答案,而骨子里的骄傲又不允许她像败犬一样落荒而逃,她像一头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不顾一切的狮王,亮出尖牙利爪驱赶一切侵略领地的外来者。
被愤怒和不甘冲昏了头的她并分不清什么是气话,她只想一味地往前冲去,赶跑那些潜在的危险,而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才是危险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