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了大概有两个小时，最后选了件 Elie Saab 的春夏婚嫁款穿出去给徐薇看。

顾问引着阮棠来到休息区，她还没进门，就看到已经换好衣服的徐薇坐在沙发上，她对面还坐着一个年轻女人，背影看起来莫名有些熟悉。

徐薇注意到阮棠回来了，对那个女人笑了笑，似乎说了句什么，女人就起身往另一侧通往大厅的门走去。

女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阮棠只看到了一个侧脸，她忽然想起来，那就是被自己抢了一份蒙布朗的思思，林申的出轨对象。

阮棠走到徐薇身边，握了握她的手，试探性问道：谁啊？

徐薇笑得温和，说：一个朋友，知道我来试婚纱特意来打个招呼。

“真的？”

“你啊，”徐薇捏了捏她的手，打趣道：“怎么穿上婚纱，立马变得像个疑神疑鬼的小新娘。”

阮棠叮嘱道：你如果遇到什么一定要跟我说，就算我帮不到你，也能听你分析一下啊。

“好。”徐薇点点头，推着她转了个圈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点头称赞：真的很好看诶，我帮你拍个照吧。

22.爱是一种感觉，不爱是一个决定

“最后变天后、变新娘都是理想。”

阮棠把试纱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配了这句在她看来特别文艺的歌词。

她在详细的微信分组里拎出各种类别男人的所在的小组仅对他们可见，又单独点选了徐薇。

发送之前，她又细细看了一遍这条朋友圈可见的好友，翻来覆去，她忽然皱了皱眉头，干脆点选全部好友可见，然后点击发送。

大概十分钟之后就出现的三十多条朋友圈消息提醒让阮棠很是满意，她细细翻了一遍点赞列表，忽然看到张浩宇，点击他的头像选了拉黑。

没过多久母亲就打电话过来，问：怎么忽然在朋友圈发穿婚纱的照片？有男朋友了？

“陪徐薇去挑婚纱，我穿着玩儿的。”妈妈忧心忡忡的语气让她觉得很不爽。

她忽然想起来，小的时候每天晚上写作业的时候妈妈蹲在厨房收拾出摊时卷饼里夹的生菜，一边忙活一边自言自语：怎么坏的这么快……这明天都不能用了……可惜了……

那种语气，和电话里如出一辙。

阮棠忽然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生菜堆里那片已经蔫儿吧的菜叶子。

“赶紧删了，这让别人以为你要结婚了，谁还找你给你介绍对象啊？”妈妈的语气难得强势。

阮棠应付了两句，挂掉电话之后将她设置成“不让她看我的朋友圈”。

洗完澡之后她才慢悠悠打开微信回复一页翻不完的未读消息和朋友圈互动。

有两个过去关系还算要好的同学问是不是要结婚了直接开始恭喜，有三个男人夸她最近又漂亮了，说抽空出来吃饭，五个男人非常直接地问她睡了吗要不要出来喝一杯，还有几个过去医美医院的老客户问这款婚纱什么牌子价钱多少。

她又将朋友圈互动列表翻了一遍，鬼使神差地打开店里的摄像头，店里只有一桌客人，冯雪正坐在柜台后看书。

“没意思。”她把手机扔到一边，仰面陷进床里。

第二天她去小酒馆的时候，恰好遇上冯雪跟一个穿着工装的大哥正往店里搬一个大箱子。

阮棠看外包装写着立式空调，惊讶道：这么快？

冯雪从冷柜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大哥，笑道：昨天正好客人也说感觉空调不太好。英骏那儿刚好有台闲置的，我就折价买过来了。

“顾客真是上帝啊。”阮棠嘟囔了一句。

冯雪侧着耳朵问：什么？

阮棠咧嘴一笑：等下回客人亲自跟你说多加几张桌子，到时候珊珊就可以来上班了。

她说完，拎着包悠哉悠哉地去洗手间补妆去了。

正当她在烂番茄色和枫叶红之间纠结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江梨的声音。

“冯叔，你帮我联系吴家豪跟他说我在这儿等他。”

“你这是有事儿冯叔，没事儿老冯啊。”

“哎呀，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快点！”

紧接着，她又听到了贾英骏的声音：你跟我回去！明天就给我回英国去好好念书。

“我不！”

“你干嘛非得把大好的青春浪费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

“你为了打赌追徐薇就不是浪费青春吗？人家都要结婚了！你能把时间浪费在一个游戏上，我凭什么不能追求真爱？我用大好青春赌的是真心真意，咱俩谁浪费？”

“江梨！不许乱说！你们俩都先冷静一下。”

阮棠开门走出去，贾英骏和江梨似乎没料到阮棠在这儿，怔怔地望着她，冯雪朝她走过去，低声道：你先出去吃个早点，我跟他们聊聊。

她深深地看了冯雪一眼，径直走到江梨跟前，问：你刚才说什么……打赌？

江梨红着眼睛，瞪了贾英骏一眼，没好气道：你问他。

阮棠又看向贾英骏，只见他揉了揉眉心，哑声解释：我一开始确实是，觉得徐薇太倔，所以跟他们打赌，但是后来……阮小姐，我现在没心情给你解释。

印象里贾英骏一向都是笑着，她还从来没见过他黑脸的样子。

“好，我等你有心情的时候再问。”阮棠微笑，回过头看向冯雪，“你们先聊。”

阮棠一步三顿地走到巷口，她打开徐薇的对话框，又关掉，重复了几次，最后还是退出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