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烧件露背毛衣,你这么壮就适合穿这个....”师元白两只眼睛弯起低低笑了声,见对方吸的颇香,也伸手去拿床头的香烟点燃。
“你比我还不是人呐!”
杨星洲的头在师元白的腿上蹭了蹭,想到之前被他的烟呛了半死,好奇的抬起手去拿师元白叼在嘴里的烟,轻轻嗅了两下,送进嘴里后又是被呛的一阵咳嗽:“还是这么难吸!你每天都吸个什么劲儿啊?!”
师元白挠着他的下巴呵呵的笑,见杨星洲咳了会儿,把烟嘴留有自己唾液的位置舔干净后又还给自己。
他楞了下接过烟,一动不动的看着杨星洲润泽的嘴唇,过了会儿,他说:“后天我带你出趟门。”
杨星洲看着上方的师元白,轻轻眨了下眼睛问道:
“去哪里?”
“去找回你的尸体。”
第8章 谢清
?师元白说的出趟门,横跨了大半个国家地图,从北部到了东南沿海的一个省,再转了两趟车到了某个偏僻的镇上后,又带着附在黑猫身上的杨星洲上了客车。
他的尸体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
杨星洲问过师元白这个问题,每次都被对方糊弄了过去。
黑色的大猫趴在师元白的腿上轻轻打起了呼噜,脖子上戴着对方给的红色大铃铛,随着客车的颠簸发出叮叮声响。
“哇!是大猫咪!它还戴着铃铛,真可爱!”一个小男孩看见他大喊了一声,便想上前抓他的脖子玩。
杨星洲抬起脑袋哈了一声,亮出自己的爪子,小男孩吓得顿在原地不敢动,随后跑回自己的座位哭道:“爷爷!这猫好凶、好吓人.....”
男孩的爷爷哄着孩子,他站起身想让师元白管好自己的猫,见对方也冷冷的望向自己,看起来十分不好惹,嗫嚅了两句又坐了下来。
杨星洲眯了眯眼继续打盹,皮毛却刮起一阵刺骨的阴冷,他往师元白怀里缩了点、抬头看向起风处
明明已经入夏,侧前方的一个男生哆嗦着将眼镜摘下来擦拭,小声的说:怎么有点看不清了呢....好冷啊...为什么这么冷...
那是因为地上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长发女生爬到了男生的后方,她的脖子看上去长的有些过分了,因此整个脑袋呈现出一种摇摇欲坠的晃动感。
整个“人”以一种古怪的姿态挂在男生的后背上,女生双手穿过男生的肩膀勾着他的脖子,眼珠下翻瞪着男生,黑溜溜的长发像瀑布从上而下盖在男生的面前....
难怪会看不清,原来是被怨鬼遮了眼....
杨星洲百无聊赖的扭回脑袋,这趟车开了许久,窗外的景色从小镇变成了大片的庄稼地,路面也成了泥泞的土路,两侧能看见的房屋很少,空气中偶尔会有股动物排泄物的味道....
等车辆到站后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只有车厢泛着冷白色的微弱光芒,杨星洲跳下了车,这地方似乎是个荒村,被连绵起伏的山峦围着,周围全是杂草和树,山风吹着树发出呼呼的声响。
师元白也下了车,说道:“现在太晚了,我们今天先找个地方过一晚。”
杨星洲应了声,竖起尾巴迈着小猫步往前走,它这皮囊被养的油光滑亮又神气,引来了路边好几只野猫跟着,有些胆子大的猫甚至嗅了两下他的屁股就想骑上去,师元白连忙把杨星洲拎起来抱在怀里。
走了半小时才看见一家破败的旅店,到了二楼房内杨星洲便从师元白怀中跳下来,屋内透出股油腻腻的潮湿和肮脏,正中间摆着的红木桌上面覆了层厚厚的灰,墙上贴着碎花壁纸和90年代的海报。
床铺上是那种老式的手打棉被,大红色被面上有好几块深深浅浅的污渍,摸起来潮的似乎能掐出水。
师元白皱了下眉,他从包里掏出两条薄毯子一条铺在上面,一条拿来盖。
然后又掏出猫罐头掀开盖子,用勺子舀了一勺出来,喊了声杨星洲的名字。
杨星洲三两下蹦到他腿上,一个喂一个吃,罐子很快就见了底,师元白摸着他的脑袋说:“这里条件差点,等回程的时候给你做点熟自制。”
“随你,记得把猫砂铺了,老子过会要拉屎。”
杨星洲吃的有点撑,挺着个肚子,四脚朝天的躺在凳子上消化。师元白无奈的站起身,从屋内找出纸盒子,铺了点猫砂,随后拿上换洗的衣服进卫生间洗漱。
虽然是猫,但他干这事的时候也不太乐意被其他人看见,等听见卫生间传出水声,杨星洲才跳到纸盒中,两只前抓扶着纸盒的边缘,站着上完了大号后,又用嘴叼起铲子,给自己铲了屎。
师元白擦着头发出来时,杨星洲正要蹦到床上睡觉,他一把捏住对方的后颈皮将其制住,抓起他脏兮兮的爪子晃了晃,嫌弃的说:“爪子脏死了,擦了脚再上床。”
说罢不等对方同意就强行拎着他洗了四肢,等肉垫变回粉白的颜色才将他放到床上。
杨星洲骂骂咧咧的钻进毯子里:“你连我的穴都能舔,不洗脚上个床又怎么啦,真是P事多。”
“.....”
到了半夜,杨星洲趴在师元白的肚皮上迷迷糊糊的有些热醒了,他钻出被窝喝了几口水正要回去睡觉,发现玻璃窗外有一圈白色的雾气,朦朦胧胧的。
杨星洲跳到窗缝边凑近了去瞧,那团白色的东西原来是一张趴在玻璃窗外、此刻正往里面看的脸。
脸的主人是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人,身上穿着厚厚的花棉袄,说不清年纪多大,从五官脸型看像小孩,可一张皮松松薄薄,像是被骨架悬挂的皮囊,镶在眼眶中那颗浑浊的眼珠正看着杨星洲。
咚、咚
她伸出树皮一样发皱的手,拍了两下玻璃窗,然后慢悠悠的招手,用古怪的腔调说:
“出来....猫猫,跟我走,出来.....”
这是二楼,能出现在窗外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谁会跟这么个怪东西走?!杨星洲威吓似的弓起身子朝她哈气,那女人咯咯咯笑了起来,脸上发皱的皮囊几乎挤到了一块,也就在这时候,一阵泛着金光的印拍在玻璃窗上,她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鸣,缓缓消失了。
师元白冷冷的看着窗外从床上坐起身,而后从包里掏出一小袋白色的粉末分别洒在门口、窗台处,结束后拍了拍杨星洲的脑袋说:“没事了,睡觉吧。”
想到今天早上看到的连衣裙女孩,杨星洲有些好奇的问:“这里怎么这么多鬼?”
师元白躺下身,把又趴在他肚子上的杨星洲揪下来,圈在臂弯里:“风水太阴了呗,孤阴之地、又是哭口煞,养的就是这些东西。”
杨星洲之前听师元白说起过哭口煞是风水里的极凶一种,指当地的房屋建筑或者山、像两张嘴在哭泣一样,一但出现了哭口煞,定会犯凶横死,
这地方应当是由山峦形成的哭口煞,加之四周群山围绕,山间的小盆地便会成为聚鬼养尸的庞大尸棺,怪不得会这么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