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齐屈膝,近距离看着脚上的玩意儿,听到声音后,不觉红了脸,不满道:“你怎地知晓我做了这个?”
“司寝找你,你则慌慌张张,分明就是心虚之色。你又不喜欢司寝,作何慌张,必然是做了这个小玩意。”颜执安唇畔浮起浅浅的笑容,“对吗?”
循齐咬咬牙,目光愤恨,下一息,皇后走上来,扯下锦帐,遮掩外间天光。
“你、你天亮了。”循齐从愕然中反应过来,稳定下心神,看着皇后靠近,紧张道:“你、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你愿意吗?”颜执安的脸上浮现绯色,但眼神坚定,指尖拂过脚铃,叮当的声音将两人之间的距离莫名拉近了。
她故作平静,像是面对政事,心里慌张,面上依旧平和。
循齐笑了,靠过去,主动抱着她,身子微动,叮当声音骤然盖过两人的呼吸声。
皇帝微一怔,面上掀起几分羞涩,始作俑者蓦然笑了,她抬首,装进颜执安含笑的眸子里。
顷刻间,她又释怀,颜执安俯身,周身气势微敛,伸手替她脱了衣襟。
循齐不敢动,屏住呼吸,半跪在榻上。
衣襟散落,外间天光大好,此起彼伏的铃铛声将心中掩藏的羞耻无限放大。
第129章 腿疼,身上疼,哪里都疼。
帝后大婚, 休朝三日。
三日后,皇帝开朝,一切如旧。只殿上不见太傅颜执安。
应殊亭望着老师那里空空的位置, 一时出神, 耳畔忽而有人说道:“太傅放着好好的左相不做, 手握权柄不好吗?皇后困于后宫,有什么好的。”
皇后一职,看似显赫,可比起之前左相的权势, 无异于小巫见大巫。
听着同僚叙述,应殊亭心里空空的, 盯着那处,看了许久。
散朝后, 同僚们再度提起此事, 他们刚习惯朝上有太傅,如今, 那处便又空了。
应殊亭听着同僚们的闲言碎语, 出殿后不觉望向中宫方向, 雕栏玉栋, 屋檐勾角。
她走走停停, 不想出宫, 转而前往中宫,她有特权, 可自由出入宫廷。
她求见皇后殿下。
颜执安坐在廊下, 前两日落了阵雨, 今日便是艳阳天,沐浴在阳光下, 周身都很是舒服。
秦逸将应相引至廊下。
“应相来了。”颜执安放下手中的书,示意她坐下,想起她的性子,紧张道:“有要事?”
“今日上朝,见老师那处空了,心中放心不下,特来看看老师。”应殊亭低头,不敢去看过去,更不敢将今日同僚们所提说出来。
其实,她想问问老师:值得吗?
“我知道了。”颜执安温柔地笑了,“坐,不必站着。”
应殊亭心中有事,惊魂不定,一路走来,宫道悠长,墙壁上留着斑驳的痕迹,十分压抑。
她站着,没有动。颜执安也不勉强,仰首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应相成亲了吗?”
“成亲了。”
“你爱他吗?”
应殊亭迟疑,不知如何回答,不经意间,对上老师的视线,不知为何,那双眼里少了往日清锐,多了几分平和。
她曾惊惧于老师的眼神,总觉得那双眼睛比刀剑还要锋芒,威慑四方。
“你沉默,便说明你不爱他,殊亭,我无法与你细说。”颜执安轻轻叹气,爱情与权势有冲突的那一刻,大多数人会抛弃爱情,这也是正确的选择,毕竟只有活下去才有能力去谈爱情。
她正色学生:“我如今的路,自己求来的,并不后悔。我为天子而妥协,不是为普通人而放弃自己唾手可得的权势。你说的那些,只要我愿意,陛下也会巴巴地奉上。”
此刻,后宫不得干政一说,对于她而言,并没有束缚。
“只要我想要,依旧唾手可得,只如今,我最关心的便是陛下的身子。至于旁的事情,先搁置在一侧。”
应殊亭茫然,颜执安莞尔,告诉学生:“我不委屈。”
她得陛下,是此生之幸,哪里来的委屈。相反,她很珍视与皇帝的感情。
应殊亭迷茫而来,似懂非懂,但她敏锐地发现老师与以往不同了,所谓的感情让她卸下自己锋芒的一面,甘愿站在陛下身后。
她走后不久,皇帝匆匆回来,热出一身汗,端起皇后的茶,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慢一点。”颜执安接过空碗,问一句:“还要吗?”
皇帝握着她的手,复又喝了一碗,“我去换身衣裳。”
她转身去往内寝走,秦逸跟上前,颜执安看了一眼,随后也走进去。
皇帝出了一身汗,白色的中衣上都是汗水,秦逸让人准备了更换的衣裳,皇帝自己脱了袍服,抬手见秦逸还在,便道:“你退下,朕自己来。”
“遵旨。”秦逸行礼,徐徐退出去。
颜执安走进来,望着她纤细的腰肢,唇角抿了抿,恰好皇帝回头,两人对视一眼,皇帝招呼她:“你站着做什么?”
“不让秦逸伺候你吗?”
“你放心吗?”循齐挑眉,略显英气,玩笑道:“不如我将秦逸找回来?”
一句玩笑引来不满,颜执安上前,拿起床上的中衣,“陛下使唤臣,越发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