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齐闭上眼睛:“你为了这些破规矩不要我了。”
颜执安:“……”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颜执安心中犹豫,被她搅和得头疼,便道:“我晚上回来陪你。”
“好。”循齐计谋得逞,凑过去,在她眉眼上亲了亲,旋即站起来,道:“我去做事。”
“不用,歇着。”
“我好着呢,你忙你的事情。对了……”循齐及时刹住脚,思索道:“朕私库的钥匙,在秦逸那里。你得空接过来,里面多是先帝留下的东西,还有万寿节时朝臣所献。中宫也有私库,是给你的,你得空也去看看。”
皇帝大婚,中宫迎来主人,普天同庆。皇帝皇后都有自己的库房,颜执安未曾入宫,循齐就给她存了不少东西,待她入宫,再将自己的东西挪进去,便是她所有的财产了。
颜执安颔首,本想让她留下,她似豁然开朗,抱着奏疏走了,也不见生病的模样。
病从心头起,心结解开,人便精神了。
颜执安目送皇帝离开,未及回神,秦逸将册子与钥匙递过来,道:“中宫的钥匙在中宫,不在臣这里。”
册子与钥匙,皆代表着皇帝的信任。
皇帝幼时贫苦,在颜府生活,窥见世家奢靡,但不生贪婪之心,也不喜奢靡。
入宫后,生活上也并无太大的改变。
颜执安翻看着册子,皆是寻常的宝贝,反是先帝给她留了许多价值连城的物什,这些东西依旧锁在库房里,也未曾拿出来使用。
这是物什看似珍贵,皆是死物,哪里有黄白之物灵活。
今日得空,便去一趟中宫,取了册子,打开一眼,眼前一亮,难怪皇帝私库里见不到好东西,原来都在这里。
每一样宝贝都注明来历,何人所赠,还有小国来献,以及各州贡品,光是衣服料子都是数匹,一辈子都穿不完的。
颜执安将两处库房的册子与钥匙带回去。
婚期在即,她也要将自己的东西慢慢地搬入宫里。
隔日,她回家一趟,家里将钱准备妥当了,大婚前会送进京城。
陈家也是一样。反是母亲的钱,随时可取。
陈卿容肉疼,但她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给她又能给谁,很快,自己又和自己释怀。
“这是你的嫁妆单子。”陈卿容将三处的嫁妆数目都登记在册,“你不要东西,但我还是给你准备了,日后赏人也是好的。”
“我知道了。”颜执安接过来,仔细查看,耳畔传来母亲的声音,“你花得完吗?”
“我和陛下两人,自然花得完。”颜执安回应,随后将单子折起来,放进袖袋里,正视母亲,“母亲想的,我都明白,我与陛下的事情已成定局,你情我愿。您放心,她不会负我。”
到了这一刻,陈卿容其实是慌的,回京后,听了太多关于皇帝的言语,都道皇帝狠毒、薄情、刻薄。
她害怕女儿的后路难走,此刻情深,眼中一切都是美丽的,五年、十年呢?
“母亲是害怕了吗?”颜执安察觉母亲的情绪,“旁人不知陛下的心思,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呀,可还是害怕,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陈卿容叹气,捏紧了帕子,“颜家陈家给你百万两银子做嫁妆,是给你做后盾。这样看似显贵,可她是皇帝啊。要什么,都是十分容易的。”
且皇帝年轻,十年后,爱意消驰,女儿不再年轻,皇帝如何待她呢。
她越紧张,颜执安越平静,道:“母亲忘了意安吗?她在,便说明皇帝的心意,我与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夫妻,不只是相爱那么简单,将来,还可相敬如宾,我们是帝后,肩负重担,哪里有时间考虑这个。”
陈卿容哑口无言,睨她一眼,颜执安拿起礼单,“我先回宫与陛下说一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别坏了规矩。”陈卿容想起要紧的事情,“我和你说……”
“知道了。”颜执安头疼,两头都拿自己的规矩要求她,她无奈道:“陛下感染风寒,我只怕无法回来。”
陈卿容大怒,“你是大夫吗?原山长不是在宫里吗?就三日而已,颜执安,我对你没什么要求的,唯独这点,规矩不可废。”
“母亲,我知道您重规矩,我与陛下,违背阴阳交合之理,与规矩不和,您用什么样的规矩来约束我们。”
颜执安认真与母亲讲道理,继续说:“陛下身子不好,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您放心,成亲前一日我肯定回来。”
“成亲前一日,你怎么不当日清晨回来,黄昏嫁入宫里。”陈卿容得理不饶人,语气严厉:“颜执安,三日不回来,我就关门不嫁女。”
颜执安:“……”真愁人。
她带着嫁妆单子回宫去了。
皇帝早早地回来,捧着一大碗苦药,一口一口吞下去,苦得小脸皱在一起。
原浮生接过药碗,道:“陛下的身子再这么折腾,小心大婚夜独守空房。”
循齐:“……”
“山长,你让我喝苦药就罢了,怎地还诅咒我。”她就盼着大婚呢,守什么空房,“朕只是感染风寒罢了,过两日就好了。”
原浮生撇嘴,似是嘲讽,循齐不满,道:“朕真的很快就好了。”
“臣希望陛下接着折腾。”
“你……”皇帝小怒一下,随后收敛情绪,“山长嫉妒朕,朕不与你计较。”
原浮生被她气走了。
颜执安归来,皇帝立即招呼她来坐下,道:“你回来了。”
“臣回家去了,母亲将一样东西给我,正好,给陛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