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1 / 1)

循齐往前走了一步,摇摇欲坠,顷刻间,天旋地转,她捂着自己的心口,转首看见原浮生站在一侧。

“原山长,她是谁?”她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原浮生哪里还敢站着,跟着颜执安一道跪下,先行请罪:“陛下恕罪……”

“你知道?”循齐猛地出声,打断她的话,再度看向应殊亭:“卿知否?”

皇帝在暴怒的边缘,脸色阴沉,吓得应殊亭跟着跪下,慌忙为自己辩解:“臣是昨晚才知道的。”

“原山长何时知晓的。”循齐压着自己颤抖的声音,紧紧握住秦逸的手,一股疼意袭遍全身,哪里都疼。

颜执安不想原浮生难,开口辩解:“陛下……”

“没问你。原浮生,答话。”皇帝怒喝。

院子里花草葱郁,却是一片肃杀。

原浮生深吸一口气,未曾想到皇帝不惊喜,反而生气,与料想的十分不符,她思考道:“明元二年春日。”

明元是皇帝的年号。颜执安是在明元元年的冬日‘殁’了。

循齐深吸一口气,不去看颜执安,难怪原浮生无动于衷,原来是她早早地告知真相。

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第94章 有些事情该放下了。

夏日里阴云密布, 天气闷热,是下雨的前兆。

循齐的目光扫过众人,冷冷地笑了, 扶着秦逸的手走向轮椅, 每走一步, 腿上都传来锥心的疼意,这些看似赎罪的疼像是巨大的笑话。

或许,她就是一个笑话。

循齐扶着女官的手,一步步走得十分沉稳, 她坐了下来,眼神涣散, 可还是吩咐秦逸:“回去!”

应殊亭看向皇帝,眼见着人要走, 她疾呼道:“陛下、左相府被封锁, 还望您通融一二,让老师回府寻找刺客。”

“不用, 送她出宫。哪里来的, 回哪里去。”

皇帝的声音淡淡, 显得极为无力。应殊亭急得就要站起来去拦着皇帝, 嘴里说道:“陛下, 此事牵连重大, 若不找到刺客,您的伤好不了。”

“应相, 回府, 无朕旨意不得出府。”循齐阖眸, 心如死水,就像是冬日被浇了一盆凉水, 将自己火热的心冻得发抖。

她嫌她,假死离开,如今回来为颜家洗清嫌疑。

循齐觉得面上难堪,自己捧过去的心被她踩在脚底下,活脱脱的笑话啊。

她阖眸,捂上耳朵,不愿听到她的声音,催促秦逸:“回去,快一些。”

秦逸侍奉皇帝时日不算久,瞬息被吓懵了,但刚刚‘颜执安’三字听得真真切切,那是前左相,不是病逝了吗?

秦逸不敢迟疑,推着皇帝离开园子。

被皇帝勒令闭门思过的应殊亭有些发懵,事情发展不对?她忙去搀扶老师,“老师,陛下、陛下许是久病,有些糊涂了。”

颜执安的目光落在远处皇帝的身上,眸色颤颤,双手轻抖,一时无言,一旁的原浮生悠悠开口:“她是皇帝。”

尤其是颜执安走了两年半,这些时日里,她坐稳皇位,惩治李家,平衡朝堂,时日已久,骨子里附着帝王的尊严,哪里还是以前以颜执安为中心的小姑娘。

十七岁好糊弄,二十岁可不好哄。

颜执安半晌无言,应殊亭急得团团转,“老师,陛下让我送您出宫?您看?”

原浮生拢着袖口,刚刚刹那间感受到了帝王威仪,心里对皇帝也多了一层看法,她提醒师生二人:“若是出宫了,只怕下回进不来。这是宫廷,不是菜市场。”

不是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

她走到颜执安面前,道:“你刚刚怎地一言不发?”

“我有说话的机会吗?”颜执安苦笑,苍白的面容显出无力,“她呀,怨上我了。我去找内侍长,我必须要回左相府。”

应殊亭如今已帮不上忙了,本是无辜之人,还被皇帝罚了。她也是说理说不通,十分委屈。

颜执安不会出宫,由宫娥带着,前往议政殿寻找内侍长。

内侍长见到她的一瞬间,先是后退一步,而后狐疑道:“左相?”

“我已不是左相。”颜执安莞尔,为防内侍长误会,开门见山:“我想去左相府,查一查刺客的事情,您若信我,便随我去左相府,不瞒您,我如今连自己的家都回不去了。”

内侍长哀叹一声,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你做了什么,我不管,但如今陛下身子重要,不是我说话不客气,陛下若出事,你们颜家可能担责?”

“内侍长说得极是,您随我回左相府看看。”颜执安心中不安,不得不矮下姿态,“您随我来。”

两人一道出宫,有内侍长,门口的禁卫军放行。

“内侍长,您可问了随行的禁卫军?陛下不肯说,他们呢?”颜执安一面引路一面询问,涉及皇帝的身子,她不得不多问一句。

内侍长唉声叹气:“您不晓得你走后,陛下越发霸道,谁敢沾染禁卫军。”

他都不敢违逆皇帝的意思,皇帝的性子孤僻,心中有事,从来不说,他对皇帝的心思也是一知半解。他侧眸,看着面前贤淑的女子,好奇道:“您回来后,还走吗?”

提及此事,颜执安十分头疼,眉眼焦愁,“我去见她了,她凶得很,还罚了应相。”

内侍长甩了甩拂尘,心想道就该这么对你。

他陡然沉默,颜执安也无心继续这件事,一路疾步至自己的卧房。

待推开门,见到里面的光景后,登时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