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1 / 1)

“家里来信了,他们四房商议过,想要给你父亲过继子嗣,你觉得呢?”陈卿容摸着白胖的脑袋,“你也知道,郡王一爵……”

“陛下说过,谁打过继的主意,剁了谁。”颜执安打断母亲的话,俯身坐下,“我劝您还是拒绝家里,你该知晓陛下的脾气,她若生气,什么事情都敢做。”

陈卿容一时无言,心中莫名来气,“她自己不成亲就罢了,还干预我颜家的事,她想干什么?”

“母亲。”颜执安掀了掀眼皮,神色微冷,“妄议陛下是大罪。”

陈卿容心口有气,捏着白胖的耳朵,“随你折腾去,你这个不要那个不要,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你说你图什么。”

“图天下安宁。”颜执安道,“我所求,本就与颜家人不同……”

“安什么宁,你就想守着小皇帝。”陈卿容不客气地揭露她的心思,声音像是裹了冰一样:“你以为你还年轻吗?你有时间折腾吗?你若喜欢她,那就去办,若不喜欢,趁早离开。朝堂离开你,还有右相,你以为你是定海神针呢。”

颜执安听着絮絮叨叨的话儿,面色淡然,“您应该去同陛下说。”

提及陛下二字,陈卿容又蔫了,道:“我不去,那个小崽子可不是好东西。”

“母亲!”颜执安声音越发低沉。

这两个字就像是紧箍咒一般,听得陈卿容浑身发麻,“罢了罢了,我不说她了,你们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了。”

她抱着白胖气呼呼地走了,走到中庭就累了,将猫儿放下来,嘀咕一句:“真胖,我都抱不动了。”

“一个个真不让人省心。”

月明星稀,辗转间,日出东方,宿醉的人爬起来,揉着额头,女官上前伺候。

循齐坐起来,望着女官,脑海里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胃里有些恶心,她迟疑之际,女官小心劝说:“陛下,您昨夜醉了,极伤身子。”

“知道了。”循齐应了一声,“更衣。”

昨夜□□闹,似是一场梦,今晨醒来,她依旧是皇帝,依旧肩负天下苍生。

朝堂上,无人再提及昨夜的事情,梦醒了,只有她一人记得。

散朝后,她望着颜执安离开,心口闷闷的,像是失去了什么,她痴痴地看着,颜执安始终没有回头,没有过问昨夜,没有问她酒醉了可难受。

“陛下。”右相开门,意识到小皇帝的失态。

循齐闻声低头,“老师。”

随后,她抬起头,朝右相笑了,“你留下,可是有要事?”

“昨夜酒醉,今日召太医诊脉,身子要紧。”右相低声劝说,方才她看到了皇帝眼中的深情,可颜执安始终未曾回头。

循齐颔首,“朕知道。”

右相便退下了。

循齐一人坐在殿内,翻着奏疏,神色寂寥,她看得认真,没有人来打扰,午后依旧去听太傅的课。

他的生活陷入了循环中,朝朝暮暮,皆是一样。

夏日的尾巴里,华阳大长公主来求见陛下。

循齐没有推辞,让人带去偏殿,自己处理要事后便去见姑母。

“姑母怎地过来了,是有为难的事情?”循齐大步入殿,面带笑容。

她是皇帝,子民皆是她的孩子,除了亲近的几人外,她对她们,皆一视同仁。她笑着,并非代替她愿意见到华阳。

皇帝大步走近,华阳眼前一亮,侄女的相貌随了先帝,五官惊艳。她起身行礼,循齐抬手托住她,“姑母多礼了。”

小皇帝一口一个姑母,喊得华阳心中暖极了,“我来呢,没什么大事,说来说去,你也不小了。”

“姑母是想举荐谁?”循齐面色不改,甚至笑呵呵地坐下来,“让姑母亲自过问,是朕的不是了。姑母看中哪家儿郎了?”

华阳看着笑颜如花的皇帝,觉得左相小题大做,陛下怎么会讨厌成亲呢。

“陛下说笑了,姑母哪里知晓陛下的喜好,京城儿郎那么多,总有陛下喜欢的。”华阳心中舒缓,小皇帝和善,忍不住多说一句:“左相说您会不高兴,我想怎么会不高兴呢,成亲是大事。”

“姑母问过左相?”循齐眯了眯眼睛,眼角上扬,带着几分不多见的阴冷。

华阳未曾察觉,点点头:“提过一回。陛下若愿意,我给您相看相看?”

“朕不愿意。”循齐陡然改口,“朕近日忙,怕是不得空,姑母还是先回去吧。”

小皇帝突然变脸,杀得华阳措手不及,她转起身便走,华阳愣了一瞬,反应不过来,刚刚不是笑得很高兴吗?

说变脸就变脸,翻书都没有这么快。华阳惊魂不定,内侍长走近,“殿下,您先回去。”

“内侍长,究竟怎么回事?”华阳心中恍惚,脊背生寒,巴巴地询问内侍长的意思。

内侍长跟随先帝多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新帝登基后,他依旧跟随新帝,没有失宠,甚至得到新帝的尊重。

“殿下,这等事情您不该插手。”内侍长好心提醒,左右二相是天子近臣,若可以办,她们岂会置之不理。

再者,陛下与李家人并不亲厚,唤一声姑母是尊敬,自己若插手,那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华阳观察内侍长的神色,似乎想到什么,“是不是陛下有意中人,二相不允?”

“似乎、没有,右相性子柔和,自然不会不允的。”内侍长回忆,陛下登基后,与右相尤为亲厚,若真有,右相心念陛下,合该应准。

华阳惊魂不定,“当真没有?”

这么一问,内侍长反而不确定了,讪讪一笑:“您去问问右相。”

内侍长的狐疑,让华阳觉得事情有问题,不敢再惹怒皇帝,寻了休沐日去问右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