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一通通拨打,却无一例外在漫长的等待音中挂断。
无端的恐慌终于袭来,纪宇舟联系黑衣下属,以最快的速度调查周边监控,发觉可疑人员即刻上报。
“纪总。您昨夜离开后不久,确有几名黑衣人进入老宅带走了宋小姐。”
“只是属下无能,不知对方什么来头,无法判定身份信息就罢了,竟还能躲着全城的摄像头走,连行踪都查不到。”
“在今早陆医生来之前,只有一名邮差上门来过。我派人去核实,那邮差只是暂留敲门,听见屋内无人应答,将邮件放入信箱内后便离开。”
宋家久不住人,怎么还会有邮件寄到这里?
纪宇舟心中一沉,简短一句“再去查”后,便迅速走到门前信箱处将邮件掏出。
拆开后,里面只有一张印着宋清枝名字的烫金船票,而登船时间恰是今晚七点。
男人将船票放在手中反复摩挲,却在不经意中触碰到一处凸起暗纹。
圆圈内一条吐信子的盘蛇,越摸越清晰。
第十一章
“监控先别查了。帮我订一张今晚七点停靠延城海港的长风号船票。越快越好。”
纪宇舟刚回纪家,便在黎画的注视下匆匆赶回卧室,翻箱倒柜地收拾行李。
黎画追上来时,恰好撞见男人将笔记本和几套日常着装塞进箱子里,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
“阿舟,你要去哪里?”
对面头也不抬,利落地将一份袖珍黑盒子放进行李深处后落锁:“公事需要临时出差,今晚的聚会取消。”
“纪宇舟!今晚是我们订婚前邀请两家人私聚的宴席,你说走就走,是想叫我在两家人前丢人现眼吗?”
黎画看看他手中的箱子,又对上他深沉的黑眸,随后径自走到床头柜前,取出一把裁纸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这五年来黎家上上下下为你们纪家付出多少?没有黎家帮衬,你纪家能长久地坐稳延城商业龙头的位置?”
“我不奢求你爱我,但合作就要有合作的态度。”
“你若贸然毁约,我今夜便死在这间卧室里,看你纪宇舟回来后怎么收场!”
见她说着,刀片更要抵深三分,纪宇舟径自提着行李从她面前经过。
“随你的便。”
夜幕很快降临。延城海港前灯火通明,海风扬起纪宇舟身上深黑风衣一角,越过人群大流找到了长风号登船港口。
验票通过后,他压低帽檐,通过层层台阶进到了船舱内部。
刚进门,便被数个巨大的吊顶水晶灯晃了眼。满室的重瓣白玫瑰香气馥郁,熏得他步伐不稳,险些撞倒托着一整盘香槟的侍从。
“听说了嘛?今晚这一整层宴会厅都被杜总包场了,据说是要用来给手下最得力的员工办婚礼。”
“啧啧,能在杜总手下做事可算是天大的福气。要不是杜总常年做海外木材生意,总部也不在国内,不然我就算是挤破头也要进去。”
“有这待遇也不是普通员工!人家新郎有能力从让杜总认他做义子,你能吗?”
“婚礼马上开始了,赶紧送酒去吧,要是被客人投诉到杜总那,不脱层皮怕是出不来!”
纪宇舟扶着墙在一旁休息,沉默听着来往侍从们的闲言碎语,眉头微微皱起。
杜总,木材生意,总部设在海外。
这与银蛇会会长公开的身份消息一一吻合。几乎可以断定今晚的婚礼,就是银蛇会内部组织的礼宴。
清枝收到那样的船票,或许她与银蛇会有关,说不定就会现身在这场宴会之上。
肩膀忽然被人从后面轻拍。
纪宇舟警觉回头,只见一名侍从笑着向他微微俯身:“先生,我见您站在此处许久,是找不到您的客房吗?”
见纪宇舟掏出船票来,侍从扫一眼,便殷勤地俯身,朝楼梯间做请的手势:“贵宾纪先生,您的房间在船舱三层走廊尽头一间。”
“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您还是尽早回房休息吧!待会等白清澜先生与宋清枝小姐的婚礼开场,这一层可就会拥挤难行了。”
耳朵骤然抓取关键词,纪宇舟瞳孔猛地一缩:“谁的婚礼?”
第十二章
“诸位来宾!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迎接新娘宋清枝小姐入场!”
晚八时一刻,今夜延城最盛大的婚礼现场准时拉开帷幕。
白玫瑰簇拥的T台之上,一名身着白色燕尾礼服的男子笑容温润,随着主持人的手势看向红毯尽头。
侍从一左一右将厚重的雕花木门拉开,霎时间全场追灯与目光,全都聚在了入口。
宋清枝身着一袭白鱼尾曳地婚纱,在一名中年男子的搀扶之下,缓慢优雅地朝台上走去。
“居然是杜总亲自来将她迎到台上去,可见他是有多喜欢这位儿媳妇!”
“白清澜这些年来跟着杜总走南闯北,身边也总是不见女人。我啊,原以为他单身,还想着把我女儿介绍给他,没想到人家早有家庭,只是当年事业匆忙,与他妻子宋清枝领了个证就走了。”
“合着今晚杜总这是给他俩补办婚礼?”
纪宇舟挤在人群当中,炽热的眼神一刻未曾从宋清枝身上移开。
眼见宋清枝一步步朝着那燕尾服男子走去,不偏不倚,每一步都如她说“不爱”时那般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