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

崔月隐和伦敦那边开完会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他拿着那边传真过来的一份调查报告,走进房间时,只有通往浴室的一盏夜灯还亮着,他随手打开一盏落地台灯,床上的人像是被灯光晃到,藏进被子里。

崔月隐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留昭用手捂住脸。

“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崔月隐问他,又笑着说:“刚刚阿弥拿给我一份很有趣的文件,说你不是我的孩子,昭昭相信她吗?”

“我不想听。”

崔月隐突然也兴致寥寥,他躺在留昭身边,有些倦怠地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说不想当我的孩子,才算数,但是你早就不想了,对不对?要让你跟我姓,就直接捅我一刀。”

“你是不是要跟每个人抱怨我捅了你一刀?”

崔月隐低声笑了起来:“融儿跟你说了些什么?”

留昭没有回答,崔月隐撑起一只手臂看着他,卧室里灯光很昏暗,留昭依旧捂着脸,崔月隐笑着拉开他的手:“被哥哥教训了吗?”

一只手突然捂住他的眼睛,崔月隐微微一怔,手中还握着少年的另一只手,唇上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

崔月隐顺从地张开双唇,含住少年柔软的唇,舌尖探进口腔,舔吻着他湿软的舌尖,他越吻越深,津液从两人偶尔分开又贴合的唇中滑落下来,他们吻了很久,留昭还不太会换气,被口水小小地呛了一下,崔月隐眼睫颤动,轻轻拉开他的手,松开他的唇舌。

留昭喘着气看着他,他的眼珠很黑,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显得润泽明亮,崔月隐也低头凝视着他,留昭忐忑地看了他一会儿,移开目光,说:“我要睡觉了。”

崔月隐依旧看着他,伸出手指抚上他的唇,留昭不自在地躲开他的手。

“融儿吻了你?”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留昭寒毛炸起,下意识地摇头,崔月隐按住他嘴唇的手指微微用力,依旧是柔和散漫的语气:“我亲你可不会弄伤你。”

他遮遮掩掩的秘密一下被拆穿,快让他晕过去的慌张过后,留昭反而冷静下来,甚至有点恼恨崔月隐拆穿他,他说:“我要和崔融结婚。”

“你睡在我的床上,说要和我的儿子结婚?”

他一把将留昭拉了起来,推着他往门外走。

“放开我!”留昭拼命挣扎起来,往后一肘打在他腹部的伤口上,崔月隐闷哼一声,一言不发地抱起他推开门:“你在外面好好醒醒脑子。”

留昭被他推下门阶,一脚踩进雪地里,寒风顿时将他浇了个透,他抱着胳膊瑟瑟发抖,一边盯着崔月隐说:“我就是要和崔融结婚,你冻死我好了!”

崔月隐抓着门框的手指微微发抖,眼眶泛红,怒极而笑地看着他:“想当崔家的女主人?是想对阿弥耀武扬威,还是要补偿你去世的妈妈?这么着急,一见面就要去吻融儿,是等不及我离完婚来娶你吗?”

“不许提起我妈妈!”留昭气得滚下眼泪,对他大喊:“崔融比你好一百倍!你管不着我!你什么时候死?你死了我马上和他结婚!”

“好好好!”崔月隐大笑起来,他几步走过来抱住留昭,一边抬高声音喊了一句“来人”,书房那边亮着灯,正在打扫的两个女佣推门出门来,唤了一声“月隐先生”。

“去厨房里拿一把刀过来,剔骨刀。”

他从背后抱着留昭,将他勒在怀中,笑着说:“觉得融儿比我好?你也去捅他一刀,再看看他还有没有那么好。”

“去把孙思叫过来。”他对另一个女佣说。

留昭怔了一下,惊恐地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很快女佣就和孙思一起过来,她手中拿着一把长长的剔骨刀,崔月隐接过来塞进留昭手中,用力握着他的手指逼他握紧刀柄:“我让孙思教过你是不是?想杀人最好选长柄细刀。”

“不要!放开我……我不要!”留昭手抖得不行,崔月隐又说:“打电话把崔融叫过来。”

“崔月隐!”留昭吼了他一声,声音又颤抖起来:“我好冷……你不要发疯了,把刀拿走。”

“我让你去跟哥哥见面,你带着嘴唇上的伤回来见我,还说要和他结婚,你说是我在发疯?”崔月隐笑,依旧牢牢握着他颤抖的手指:“舍不得捅他?”

孙思将两位女佣请走,站在不远处打电话。

留昭有一瞬间很想低头认错,但他又想,是你拆穿我,让我没法蒙混过关,都是你的错。

他咬着牙用尽全力挣扎,踹他的小腿,向后打他的腹部,但崔月隐不为所动地逼他站在寒风中握着刀,留昭脑海中那根弦越绷越紧,他突然向后摸索着,一把抓住了崔月隐西裤底下的阴茎。

“你在干什么?松手。”崔月隐抽了口气,语气几乎有点阴森森的味道。

“你先松开我!”留昭用力抓他,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崔月隐终于松开手,剔骨刀掉在地下,积雪吸收了多余的声音。

留昭立刻嫌弃地放开他,崔月隐将他单手抱了起来,拖进房间里。

留昭还在因为寒冷和惊吓瑟瑟发抖,崔月隐将他抵在门上转了个身,掐着他的脖子吻他,锋利的犬齿划过他唇上的伤口,他发出吃痛的抽气声,咬住牙关不肯松开。

崔月隐咬着他的下唇,拇指抬高他的下巴,吻他被迫扬起的脖颈,在颈部薄薄的皮肤上带出一连串渗血的牙印和吻痕,留昭先是拽他的头发,然后又去踢他下面,崔月隐一把按住他的腿:“你和谁学的这一套?”

虽然留昭耻于承认,但温峤那时候辍学出来上班,经常需要一个人走夜路,因此拉着他去上了小半年的防狼课程,这是他唯一学过的“搏斗技巧”,虽然留昭没想过他也有用上的一天。

他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被崔月隐从被子里拎出来扔进雪地里,留昭还在发抖,心中充满无法抑制的恨意和悲伤,他还揪着崔月隐的头发,含泪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我恨死你了。”

崔月隐盯着他,手指握着他的纤细的脖子,他的呼吸声很凌乱,胸口起伏不定,一瞬间他看起来真的想掐死他。

“你不要叫崔融过来……”

崔月隐看着他,随即笑得双肩颤抖,他声音有些嘶哑地说:“好,你很好。小昭,现在就恨死我,以后可怎么办?我还有一千种、一万种让你更恨我的办法,你心里也知道是不是?”

亲人的爱一直像温暖的披肩包裹着他,现在却也是枷锁和软肋,留昭被吓得哭起来,但他不知道该怎样示弱,崔融留在他唇上的伤痕被抓了现行,他无从辩解。

“我不计较你把我扔进雪里的事,你也不要管我和崔融的事了好不好?我知道那份报告是假的,我不是真的想嫁给他。”

崔月隐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痛,有一瞬间他想要完全屈服他都宽宏大量地不计较我把他扔进雪地里的事了,我怎么还能计较他吻了别的男人?

“先生,大少爷出了车祸。”

孙思在外面敲了敲门,他的声音依然很冷静。

崔月隐混沌乱流的思绪逐渐安静下来,他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消化了几秒,后退一步松开留昭,重新变得冷淡而从容,他看着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失神的少年,弯腰将他抱了起来。

崔月隐将他抱到浴室,坐在浴缸边放水,温热的水流漫过他的手掌,他有些疲倦地说:“脱了衣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