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崔循轻抚着他的背,一边安慰说:“爸爸只是吓唬你,你知道他有时候喜欢开玩笑的。”

狗屁的玩笑!留昭差点连他一起恨上,冷静了一会儿才重新问:“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崔循点点头,留昭有点羞耻地拉开衬衫,给他看自己后腰上的三道指痕,小声说:“我说这个印子是我们打游戏一起过夜,你睡觉时不小心勒出来的,你能帮我跟崔月隐讲,就是这样的吗?”

崔循一时没有做声,他伸出手指覆盖上那三道指痕,过了一会儿,柔声问:“是要和我做交易吗?”

“嗯?”

“我帮留昭一次,你也要帮我一次好不好?”

留昭迫不及待地点头,崔循提出相互打掩护的要求,在他看来实在很合理,崔循放在他腰上的手依然没有放开,留昭把他的手拿出去,扎好衬衫,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陷入消沉的情绪里。

如果不算他从德夯刚回来那天和崔月隐见的那一面,加起来他们已经有小半年没有见过了,他又忘了应该如何应对这个神经病,居然还会被他的恶意伤害到。仔细想一想,被关后备箱也不会憋死,他只要忍过去不给崔月隐提供他想要的反应,他自然就会觉得无趣,然后走开。

他静静想着心事,任由懊恼、难过的情绪冲刷着自己。

没过多久,他在崔循怀中沉沉睡去,少年伸手解开正装的领结,拿在手中,神情平和从容,也合上眼睛仰面靠在座椅上。

崔月隐从晚宴回来时,打开车门就看见后座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个少年,崔循听见动静睁开眼,看见他露出微笑:“爸爸。”

他的声音很轻,怀中睡去的人并没有被惊醒。

崔月隐坐进车里,问:“循儿怎么在这里?”

“留昭身上的痕迹是我不小心弄出来的,爸爸不要怪他。”他说得很坦然,就像完全不在乎这个说辞有多么拙劣,或者父亲会不会买账。

崔月隐似笑非笑地挑起眉:“我为什么要怪他?”他对司机说:“老冯,先送他们回阿弥的公寓。”

他转而问起球队和学校的事,崔循说:“休完这个gap year,应该会去牛津。”

崔月隐爱玩极限运动,虽然崔循十一岁开始就大部分时间在英国,但自从他展现出运动天赋之后,崔月隐每次路过伦敦都会带他去玩,两父子并不缺少话题,他们一路聊着天,到了沈弥的公寓楼下,崔循轻轻推醒留昭。

留昭睁开眼时还有些茫然,转头看见崔月隐立刻浑身竖起尖刺,还不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崔循已经说:“我们到了,爸爸晚安。”

他拉着留昭下了车,两人往公寓走去,路上留昭似乎说了什么,崔循于是停下脚步听他说,崔月隐看着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禁笑了一声:“真可爱,对不对,老孙?”

孙思面不改色地回答:“留昭少爷和小少爷看起来十分和睦。”

“和睦?”崔月隐听到这个词冷笑起来:“我家里两个姓崔的孩子和睦就行了,他们还要跟其他人和睦什么?”

“您说得是。”孙思回答。

崔月隐半阖着眼坐在后座,神情看不出喜怒,过了很久,他突然说:“留昭的事不必查了。”

孙思说“是”。

两人回到公寓时,崔融和沈弥都还没有回来,留昭本来想直接回房,崔循却跟了过来,说:“刚刚说好也要帮我一个忙的,对不对?”

留昭没想到他的交换条件这么快就要兑现,但也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打开房门放他进来。

“你要我帮什么?”留昭以为是他的腿伤又犯了,崔循揽住他的腰,手指微微收紧:“小昭身上的指痕是谁弄的?”

留昭被他握住的地方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崔循把他往墙边推去,留昭挣扎起来,立刻又感受到了巨大的力量差距,如果他挣扎得太厉害,崔循就会稍微松开他,等他力竭安静下来,又重新掌控住他,直到留昭的后背有一点力度地撞到墙上。

留昭喘着气,说不好是因为惊恐还是挣扎感到微微眩晕,他彻底被控制在崔循的双臂之间,无处可逃。有一瞬间他有点想对崔循撒娇,但这种想要屈服的念头立刻被留昭羞耻地扫进脑海深处,他冷下脸:“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崔循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给他任何转移话题的机会,只是说:“我们说好的是公平交易,小昭一定会遵守约定对不对?”

留昭哑口无言,他一直是个很讲公平的人,如果崔循挟恩图报他还能骂他一顿,但明明摆出是交易的话,他反而说不出话来。

他垂下眼:“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个?”

“这就是我现在最想要的交易条件。”

留昭心里天人交战,“黎茂生”三个字几乎就在舌尖,下一秒就会被吐出来,就在他自己都想着“说了算了,说了他又能怎么样?”的时候,一张嘴喊出来的却是:“我才不说!”

这几个字一喊出来,留昭就忍不住笑了,道德底线被突破之后,他无所畏惧地看着崔循:“你换一个条件。”

崔循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问:“是黎茂生吗?”

“……”

崔循继续说:“之前在酒吧找你麻烦的那个人提到了他,我记得他是维港人,大哥的追求者。”

崔融的戒尺已经阴森森地贴到了背上,留昭紧紧抓住崔循的胳膊:“你会告诉其他人吗?”

“我可以不说。”崔循回答,留昭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又一个“交易”,他无言以对好半天,只好问:“你想要什么?”

“我不喜欢对父亲说谎。”崔循说,留昭不明所以可是你已经说了啊?

他被推倒在床上时还有点茫然,直到崔循拉开他的衬衣,湿热的唇舌贴上后腰赤裸的皮肤,留昭惊叫一声,就要向前爬走,崔循一只手把住他的腰,尖锐的犬齿微微陷进那块被留下痕迹的皮肤,水声渍渍的舔咬持续了很久。

崔循放开他时,贴在他掌心的皮肤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几乎刚刚被放开,留昭就软倒在床上,崔循面对面和他躺在一起,伸出手指抚摸着他滚烫的脸颊:“现在不算说谎了。”

留昭两眼放空地看着他,显然无法接受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舔了舔嘴唇,声音中带着一股恐慌和虚弱:“我们不能干这种事。”

“这不算什么。”崔循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很多人都会在青春期和兄弟姐妹有边缘性行为,这很正常。”

“这很正常?”留昭重复了一句,崔循点点头:“你如果只是对性感兴趣,可以来找我,除了最后一步,我们有很多可以一起做的事。”

留昭一巴掌捂在他脸上:“崔循,你去死。你把一模一样的话去跟崔融讲一遍,我就信你。”

他从床上跳下来,拉开门说:“请你现在出去。”

第二天上午,沈氏拍卖行的秋季拍卖正式开场,上午场的压轴是一颗名为“蓝梦”的巨型蓝钻,据说是沈家的收藏品,最终以3.1亿港元的价格拍出。

沈氏在寻宅的珠宝展也如期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