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玉答。

汪云蔓掏出手机，不知道打给谁，问了个号码，然后就打了过去。

“……对，家属姓祁，情况有点严重，是找到肾源了是吧……是我朋友，那就麻烦叔叔亲自操刀，到时候让我爸把您喜欢的那个瓷器亲自送给您……嗯嗯，谢谢叔叔了。”

祁玉跪在地上，泪水在脸颊上干涸，他抬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常年的营养不良还是因为试药的缘故，几年前他的听力就不太好了，有时候对方说话声音小点，他就不太能听得见说什么，只能通过口型辨认。

“好了，你不用急着去医院送钱了。”

汪云蔓挂了电话，“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等你奶奶情况好点了之后就可以进行。”

汪云蔓垂眸看他浑身脏兮兮的，还有血迹和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痕迹，嫌弃的蹙眉，“还不去更衣室洗澡换身衣服，臭死了我还怎么吃薯条？”

“好。”

祁玉起身去更衣室洗澡，朦胧的水雾下，他用力擦拭着自己的身体，白皙的肤色被用力擦的通红，整个人从里到外泛着红，他用了好多好多的沐浴露洗干净自己，换了身新衣服，忐忑的回到包间。

他缓缓跪在地上，弯腰，用干净的帕子把刚刚自己跪脏的地方擦干净，跪着一步一步走到汪云蔓腿边，献身一样，轻轻伸手拉拉她的衣角。

“汪小姐，我、我是第一次……”

汪云蔓没忍住，一下就笑了。

“你以为我花五十万买你身体啊？”

这孩子是不是什么变态小说文学老看多了？

“不、不是吗？”

祁玉努力辨认大小姐的口型，“之前在其他酒吧打工，那里的老板就想……”

那是个男老板，骚扰他后的第二天他就害怕的跑了，打工两天的钱也不敢要，躲在寝室被子里哭了好几天。

连他爸爸都说，他是天生要用身体来还钱的。

“你傻啊，用钱买身体是违法的，我可是知法守法的好公民。”汪云蔓看着他浑身红的像蒸熟的虾子似的就想笑，刚刚让他去洗澡换衣服，他不会一直都带着这种献身的想法在做吧？

怪不得脸这么红。

“那五十万你是要一分不少的还给我的。”

她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啊，“你回去读书，周末放假就来我这里打工，我会让经理好好带你，就你这个颜值，肯定能卖出去不少酒，五十万很快就能赚回来了，到时候还给我，你就自由了。”

祁玉愣了下。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抬头看着汪云蔓，有种娇弱的天真。

他还可以自由吗？

他很感激汪云蔓，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好像自己可以成为一个正常独立的个体，不再是“畜生”“贱货”这样的东西。

他轻轻伸手，握住汪云蔓的手，低下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

第407章 亲爱的公主，需要王子来吻醒你吗？

汪云蔓手背痒痒的，嘴唇轻轻触碰手背的感觉很奇妙，像是一个有温度的棉花糖，她愣神的垂眸看着祁玉，腰身微微往前塌，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他柔顺的像一只雪地里的流浪小狗崽，只能通过这种不断示弱卖萌的方式来获得主人的好感，摆脱这种今生明死的流浪生活。

哗的一声，沉重的包厢门被推开，裴樾站在门口，冷漠的看着汪云蔓。

汪云蔓一下就把手给收回来了。

“讲不讲礼貌啊你，不知道提前敲门的吗？”

“我敲过了。”裴樾神色凉嗖嗖的，“是你太专心了没听见。”

具体太专心做什么，他可不知道。

“做什么？”

大小姐没好气的问。

“十点钟快到了。”

汪云蔓固定的宵禁时间。

“知道了。”汪云蔓没什么耐心的答，起身准备离开包间，祁玉还很听话的跪在旁边。

“行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等你奶奶情况稳定了再来上班，赚钱不在这几天。”

大小姐说完就离开了酒吧，经理毕恭毕敬的把大小姐送出去，回来时祁玉还在包厢，在安安静静收拾大小姐吃完的盘子垃圾。

“祁玉？”

经理在门口喊了他一声，祁玉没听见，他扯着嗓子又喊了声，祁玉才懵懵的回头。

“经理，你喊我？”

经理蹙起眉，揣着裤子口袋在门口杵了两分钟，等到祁玉把垃圾都收拾完，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别别扭扭的开口。

“你听力是不是有点问题？”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之前就发现祁玉在嘈杂的地方总是容易忐忑不安，听到有人在喊谁就左顾右盼，生怕别人喊他听不见似的，但是有几次等别人喊他的时候，他又没听到。

刚刚他特意喊了他一声，他也的确没听见。

“对不起经理，我不是故意隐瞒的。”

祁玉有些着急，小心翼翼的恳求，“我还是能听到大部分声音的，绝对不会影响工作，求求你千万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