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想好了,观星台上,漫天星斗下,宇宙瑰丽,银河灿烂,他要对沈熠说我喜欢你,你说的我都做到了,没有谈恋爱,没有说那些奇怪的话,那我的要求你该兑现了

沈熠,让我养你吧,下半辈子,就如同你说的那样,让我养你吧。

他明明都想好了,星海,银河,无论如何绝不是这样,绝不是这样仓促的难堪的,像吐露罪行一样坦白一切,这是朝圣,这是他心甘情愿的拜谒,明明都想好了的……

叶明然看着青年逐渐苍白失去血色的脸色,觉得他那灰败无光的眼神和二十年堂兄走入陌路时一样,一样愚蠢。

这想法不知又哪里取悦了他,他神情愉悦地按下接听键,点击外放。

万籁寂静,有人呼吸与心跳都微弱,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伴着微弱的电流声,一道声音从喇叭口透出来

“叶先生,近来可好?”

叶明然嘴角的笑凝固住,傅眠猛地抬头看向手机。

这是一道冷然女声。

是徐雅云的声音。

*

“我不去!我不去!你松开我的翅膀!”商业至尊大声哀嚎着,它的翅膀被沈熠死死拽进手里。

“你别烦我啊,你小心我把你翅膀薅下来。”沈熠扶着墙喘了口气,抬头看了看楼梯间的楼层标识。

9L

他咬了咬牙继续往上爬,边爬边教训书精:

“你这两年怎么回事啊?傅眠以前来你不都挺高兴的吗?现在怎么这么不乐意看见他?”

“回国了都不去看一面?”

“我我我……你管我!我就是不想看见他!更不想你看见他!你不许去!”

“今天是他和大老婆叶似心的第一见面,人家美救英雄呢,你去干嘛呀?”

沈熠抖了抖手里的羽毛,黑皮书就像被抓住翅膀的母鸡,咯咯哒似的痛呼起来:

“而且你有病啊?十三楼你不坐电梯你一路爬上来。”

“你没看见那电梯多少人等着啊?你又不用走的,你抱怨什么?还有啊,”

沈熠猛地松手,书精没来得及挥动翅膀一下子掉到地上,

“你都不担心吗?他两天都没回消息了,你就不怕他出事?他要是正常回消息我连夜回来干嘛?我论文还没写完!”

说着想起自己大半空白的文档和询问陈鹏飞时对方语焉不详的描述,他深深皱起眉头,一时不知道在愁哪一个。

“说不定是跟叶似心一眼万年,天雷勾地火去了,龙傲天搞三天三夜多正常!你这时候去干嘛呀!不许去!”

书精又飞起来,厚实的身板砸在沈熠的胸膛上,挥动翅膀试图把青年推回去。

真不能去啊,它并不存在的嘴巴里泛起苦来,这两年它总忍不住回想起那个月夜看到的一切,要是沈熠这回去了,它总有预感龙傲天的大老婆人选要变了。

不对……它在想些什么啊!它一定是坏了,那种想法怎么可能!

“啧,这两年对你太好你飘了是吧?你小心我回去重新把你塞在书架底下啊,翅膀都伸不开的那种。”沈熠不耐烦地将书扒拉到一边,三步并两步的往上爬。

“还有你能不能别那么猥琐啊?什么天雷勾地火,少看点……”种马小说。

他话说到一半,喘着气停在原地。

楼梯间光线昏暗,白炽灯时好时坏,明灭不定,仔细闻这狭小角落里似有一股淡然的烟气。

微薄的白光洒在沈熠淌着汗的脸和锁骨,水光泠泠,寒冬腊月里,他的内里的衣服被汗水浸湿。

而在两步之外的楼梯间拐角处,站着一男一女在对话。

男人背对着他,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闪耀出一豆橘火,看不清面庞与神色,但沈熠知道那是谁。

女人倒是直直面向他,露出的脸尽态极妍,美艳端庄,好一副美人相。

在书精惊喜的尖叫里,沈熠认出来这就是原著里龙傲天的大老婆正宫叶似心。

哦忘了,他撇撇嘴看向刚刚还说不去,现在恨不得要飞扑过去的商业至尊,

忘了你就是一本种马小说。

作者有话要说:

哦莫,发现营养液已经两千了,感谢大家投喂小情侣呀,超长滑雪小剧场送上~(大家看个热闹就好了,逻辑被我吃了QAQ)

在沈熠上大学的时候,在课业不那么繁忙的周末,他会跑到Zugspitze去滑雪。

雪线绵延,滑板随之飞翔,快速下滑中可以闻到湿润的雪水气息。

傅眠时常飞来看他。

有一次不巧正碰上沈熠有约要出门,本以为这次聚不成了。但没想到这人就这样放了一群严谨守时德国人的鸽子,驱车两个小时带着远道而来的哥们去楚格峰滑雪。

他们本来打算直达滑雪场的,但是不长的车程,颠簸的路还有沈熠稀烂的车技都没阻挡住傅眠的困意。

这人连轴转了两个星期才挤出两天来看他,就在飞机上的十二个小时里他还在处理文件。

他睡着了,睫羽垂下拉长阴影,眼睑下黛青浓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