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嗬,瞧他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看到了赵玉坤这个混蛋!

明明说好今个带他观赏风景的,结果游玩刚开始就把他撂到一边,自个不知所踪……更重要的是,八卦呀八卦,三个人的爱恨情仇,啊,想想就好刺激。

问,得赶紧问。

陈润姝心头兴奋,脚下加速往那冲,嘴里更着噼里啪啦的往外抖落;

“坤儿啊我可算找着你了,你说你跑啥呀?又解决不了问题,我告诉你,你就是再跑我也想起来了,刚那姑娘不就是咱在醉香楼见到的那个吗?就你梦里喊过她名字的,叫什么春桃是吧,你不是喜欢人家吗?我看她怎么和别人是一对啊,小坤儿你不会做了那令人不耻的……”

后边絮叨自动消了音,随着脚步越跑越近,陈润姝一脸惊悚的瞪大眼睛,看着刚被赵玉坤掩住的前方渐渐显现出一个姑娘身影。

那姑娘一身杏黄小袄,也正满脸惊悚的瞪着他,那眉,那眼,那鼻子,那嘴巴……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陈润姝干巴巴扯出抺笑意,没敢往赵玉坤脸上看,又将身子扭了回去,以同样跑过来的速度往外跑;

“那什么,你们继续,继续……”

不过几秒钟,这人一拐弯儿就没了踪影,徒留宋春桃和赵玉坤两两相望,尴尬蔓延。

? 157、一句话一百文

“那个……”

“那个……”

两人讪讪的同时开口, 话刚起个头又同时沉默,宋春桃尴尬的扯扯嘴角,很没出息的逃避了。

“那什么, 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忙, 你忙……”

话音未落,她拔腿就走, 连后面赵玉坤唤了句她的名字, 她都没敢停, 妥妥的落荒而逃。

她走的干脆,被留在原地的赵玉坤却没动, 脸上臭脸依旧,只一直高高挺着的脊梁有些弯,这般远远看着, 道不尽的颓废丧气。

宋春桃和林文书分手这事很快在自个小圈里传开了,毕竟宋春桃真不是藏着掖着的性格, 当初她和林文书在一起的时候, 没有故意遮掩过这件事, 现如今分开了, 虽有些难堪,可还是承认的落落大方。

她自认在这段感情中算得上全力以赴,没什么可遗憾的,所以在哭过那场后,也就自觉走出来了, 每日依旧没心没肺, 上班, 下班,逛街,买零食,穿鲜衣服,早早睡觉……

她觉得没什么大碍,可显然她周边的朋友不这样觉得。

最近几天,余初月一天三遍往她院子里跑,天天拽着她问问题,问了这个还有那个,问了那个还有另一个。

以前她正儿八经想教时,余初月一个星期都不见得能问她一个问题,聪慧的让她嫉妒,现如今她自觉功成身退,已经懒得摆师傅的谱了,余初月倒是殷勤起来了。

一个小小的问题,非得让她掰开了揉碎了细细讲解小半个时辰,她才会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再一脸崇拜的看着她,闭眼胡吹;

“春桃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难的问题都能讲解的这么详细,还能融会贯通的用在盘账上面,天哪,春桃姐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崇拜的人……”

宋春桃;“……”

对的对的,我就是这么厉害。

还有宋春堂,他学习木工时间紧,平时是不会往她这边来太多次的,以前差不多一月两次,后边宋春桃发现了他俩地下情,宋春堂脸皮薄,干脆摆烂,从发现到现在还没往这边来过,可就在这几天

他丫的简直把这里当成常驻地了,自个掏钱买了个小床往杂物间一放,赖着不走了。

天天余初月烦完他接着烦,余初月用无脑吹来膈应她,宋春堂就拽着她回忆往昔,让她时刻都精神紧绷,绞尽脑汁的翻拣原主记忆来回应。

当真是被折磨的苦不堪言。

更过份的是,村中宋奶奶和宋二叔二婶儿也知晓了这件事,老一辈在婚嫁上更趋于保守,也更护犊子,若不是宋春桃态度强硬,他们还真能纠结乡亲跑去林家闹事儿呢。

宋春桃第一次开始检讨自己的大嘴巴,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不该在没订下婚事前,就将这件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现在好了吧,自私恶果了吧,自作自受了吧……

呸,宋春桃,你她丫的就活该。

是夜,宋春桃屋内的烛火依旧亮堂,宋奶奶一家子连带两个小的,都乘坐牛车来到这片宅院,这座小院自从装修好后,真的是第一次人满为患。

屋里宋奶奶正拉着宋春桃的手对林文书破口大骂。

“……个瘪犊玩意儿的,我家春桃这样好,相貌好,脾气好,识文断字又会盘账赚钱,他又是个什么东西,纯粹是被屎糊了脑袋,怪不得村里就流传着这样的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啊呸!他这种人,我提着都嫌恶心……”

旁边站着的宋二婶也跟着义愤填膺;

“就是!我家春桃多好啊,别说在咱们村了,那就是十里八乡也找不到这样能干的姑娘,当初找他就是给他脸了,就那样的穷书生,能有春桃这样会挣钱的媳妇儿,可偷着乐去吧,谁想现在一朝发达就开始不管不顾,奶奶的,若不是担心春桃的名声,我非得站他家门口骂他个昏天黑地,让全省城的人都来瞧瞧他的人品,呸,什么玩意儿……”

两婆媳你一句我一句,骂的那叫个咬牙切齿,唾沫飞溅,宋春桃在旁边听了半天,愣是一句都没插上,只得调转枪头,暗搓搓的用眼神谴责坐在一旁的宋春堂:

都怪你,那么多嘴干什么,分开就分开了,你乱嚷嚷个啥。

宋春堂瞧懂了她的意思,有些心虚,却还是不甘示弱:

谁让你刚开始那么高调,家里人都晓得你有对象,虽说这次是我说漏了嘴,可……可这事也不能瞒啊,瞒来瞒去,过年咱俩准得挨骂。

宋春桃悲愤:

就算过年挨骂,那也等过年再说啊,现在你个搅屎棍添什么乱。

宋春堂:……

他心虚的将头扭向角落,面壁思过。

唉,他也就是平平无奇的多句嘴罢了,这谁能知道,他奶他娘他爹他弟他妹,还真就因这事儿大晚上套车跑过来了呢。

他能怎么办?他也没想到啊!

这场谴责大会直开到深更半夜才堪堪停止,宋春桃一脸沧桑的为几人扒拉被褥,宋奶奶,宋二婶,宋小妹,连带着她,四个人睡她这间大床房。宋二叔,宋小弟和宋春堂,三个人睡隔壁杂物间。

有些挤,但大冬天的也挺暖和,凑凑合合的终算对付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