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可以，我瞧姑娘面貌秀美，性子也聪慧，既是曾经有过做账房的经历，想必脑子也灵活的很，若是姑娘愿意在我凝脂楼做柜员，那钟某自是欢迎至极！”

宋春桃收拾好颓废心情，面上也扯出了一抹笑意，刚想点头迎合下来，就听身后柳素云突然插了句嘴；

“等等，那什么，你们这件事情能不能明儿个再谈，我这里有件急事想和宋姑娘商讨一下……”

说着话，她转脸盯着钟惠的脸色，笑得客气；

“……不好意思啊钟掌柜，我这件事确实挺急的，麻烦你了。”

钟惠的眼底有些发暗，她意味不明的瞅了两人一眼，肉眼可见有些不高兴，但终究是多年生意人，任凭心里再有波澜，她面上笑容也是丝毫未减；

“怎么会，两位既是有事商议，那就请便吧，我这边不急，就是推迟到明个也无妨。”

话里话外，格外大方，倒显得柳素云有些不讲理。

宋春桃皱眉，转身瞥了柳素云一眼，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话。

虽然对方插话有些莽撞，可宋春桃觉得，就以她当初见这姑娘的那一面来讲，对方绝对不是这种不知礼数的人……

宋春桃决定还是暂时闭嘴，先相信对方一次吧。

? 99、3000两银子的投资店铺

两人一同辞别坐在座位上的钟大掌柜, 然后肩并着肩向外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吭声，直到她们在不远处寻得一处清静茶馆, 面对面的同时坐下，柳素云这才轻声开口；

“宋姑娘……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她的声音很低，低的如同呢喃, 一双剔透眼珠就那样盯着宋春桃，莫名让人心悸。

宋春桃皱眉, 一时因为对方的话而想起了自己前世, 不自觉将自己眼神收回来挪到桌面上, 不敢再瞧她的眼睛，然而下一瞬她才意识到, 自己这种行为有些心虚，不由得恼羞成怒；

“柳姑娘，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不好意思, 我真的很忙，我现在必须要努力去找一份能够糊口的工作, 只有这样我才能自食其力的在云州城生活下去, 我真的没时间和你讨论这些玄学东西……”

“宋姑娘,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姑娘, 你一定能够明白我话中意思的……”

柳素云张嘴打断宋春桃的话，眼睛里似乎有明明暗暗的火光在闪动，亮得惊人。

“……那天自我被你救下后，我就经常做一个梦，刚开始梦里面断断续续只会出现一小段一小段的故事, 那时候我还以为是魇着了, 可是后面, 等我带着弟弟回到柳家村养病后，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梦到了全部的梦中故事，故事里面的我还是我，只是命运在13岁那年拐了个弯……”

随着面前柳素云仿佛真切陷入回忆里的娓娓道来，宋春桃被迫听到了一个精彩至极的反转故事。

简略来讲，就是女配重生，借机上位，抢夺自己恩人机缘，又反手将对方踩进污泥里的故事。

这段故事里的内容简直比话本小说都精彩，虽说柳素云情绪起伏不大，讲故事也是平平板板，犹如叙述，宋春桃却还是陷入了那种起起伏伏的剧情中。

“……后来一觉睡醒，我甚至分不清前世今生，我曾经也怀疑过，我那晚做的梦只是我逃避现实的幻想罢了，可是……”

柳素云眼睑垂下，嘴角却勾勒出一抹苦涩笑意来；

“……可是第二天，我脑子里立马就出现了玉脂堂内所有的水露脂膏配方，字字清晰，句句通顺，我甚至还曾经试验过，做出来的成品几乎和店里一模一样，而那些配方在梦里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每天晚上都会细细钻研……”

“所以！”

宋春桃试探性的开了口；

“……所以，你的人生被你堂姐抢走了！”

柳素云的眼神又重新转回了宋春桃脸上，两人目光对视，没有一个人胆怯退缩。

“对，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让人相信，可事实就是这样，我现在脑海里有我两世的记忆，我甚至可以说出半年后的朝廷指令……”

宋春桃一时间怔怔然的盯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两方气氛又沉默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待柳素云又续了好几杯茶水后，宋春桃才语气艰涩的开了口；

“这件事情……你还和谁说过？”

柳素云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晓得你的意思，我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除了我弟弟和你，我再没有跟其他人说过了！”

“为什么和我说？”

宋春桃是真的挺疑惑的，毕竟两方关系着实不熟，对方为什么要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自己，她难道就不怕自己将这件事情传出去，然后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吗！

宋春桃抬眼直直的盯着她，妄图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半点的其它意图，而柳素云也是不闪不避，直直回视过去，眼里的神色炽热而真诚；

“宋姑娘，我相信你，我相信拥有这样炽热心肠的你不会害我……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很感激你……”

说到这里，她剔透眼珠里闪过一抹悲伤；

“……如果不是姑娘当初的好心相帮，恐怕我和弟弟早已不在了人世，那又何谈现在，何谈将来……宋姑娘，你是我们姐弟两个的大恩人，你的大恩大德，我柳素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宋春桃看着她那副信任真诚的眼神，很有些讷讷；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我当初也就是随手一帮，不费什么力气的……”

柳素云摇头，语气坚决；

“你费不费力气那是你的事情，我受了你的恩惠，记不记恩，那是我的事情，两者意义不同，不可混淆！”

宋春桃挠挠头，不吭声了。

得，要记就记吧，反正对她也没什么损失。

不过……

宋春桃盯着她，语气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