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可怖而有力的一只手猛地扣住米修斯的下巴,把他拉近,然后逼近,靠近到鼻息交错的地步。
米修斯仰起头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吗?正好,我也不算很喜欢你这个哥哥。”
“不是这回事?。”
艾萨克注视着米修斯蓝色的眼睛,声?音很冷,带着困惑和平静。
“明明一母同胞,为什么我们一点都?不一样。我想?理解你的,米修斯,那?个小?孩子,为什么不杀了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米修斯用力扯开他的手,别?过头去,“她没有做错什么。”
艾萨克固执地靠近,固执地用手扶着米修斯的脸让他正视自己。
哪怕弟弟的眼睛里已经浮现出厌烦,他却?在注意到这点微弱的情绪变化?的瞬间愉快地笑出声?来,而后又渐渐阴沉了表情。
“她最大的错误就?是成为了阿勒的孩子,这就?是她的命。既然所有人都?说我们的遭遇是活该,那?么那?个小?孩凭什么不是活该、为什么不杀了她!”
“砰!”
米修斯手里的枪飞速上膛,往艾萨克的脚边开了一枪。
艾萨克下意识放开手,裹在黑色斗篷里的身?躯往后退。他一抬头,就?能看?到米修斯还冒着硝烟的枪口举起对准他。
“话太多了。”
米修斯微笑了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砰!”
他按下扳机,这一枪打?在艾萨克的手臂,然后他收回枪放在桌面,“长长教训吧哥哥。我有时候并不喜欢你对我质问的态度。”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是一体,只有我们才是血缘至亲。你却?在抗拒我的接近,我不明白为什么。”
米修斯往外走。
艾萨克捂着胳膊转过头,他靠在墙壁上,鲜血流淌在惨白的指缝。
对于他来说这不过是小?伤,在这样的社会,治愈这样的伤口甚至用不上五分钟。
艾萨克却?会有意在取弹后留下伤痕的痕迹,以找到机会向别?人炫耀:这是弟弟留下的荣耀痕迹。
当然,一般情况下,会得到:“你这种弟控真的好恶心……”的评价。
艾萨克不明白自己哪里恶心,就?像现在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就?要被亲弟弟拿枪指着。
他说。
“你第一次开枪还是我教的,现在却?老是对我开枪。”
米修斯停下脚步。
门大敞着,月光散落进来。
他脚下是破烂的砖体、流淌着污水的下水道。在艾萨克看?来这个地方和他光耀圣洁的弟弟并不匹配,几次要求更换据地。
可米修斯并不在意,在他看?来,他和艾萨克都?只是街道流窜的两只老鼠而已。只不过一只成了洁白的实验鼠关进了固定的地方……一只更灵活,在下水道乱窜。他们都?一样的脏。
艾萨克摊开手,他看?着手上狰狞的伤口和流淌的粼粼鲜血,轻声?说,“是从贫民窟火拼的时候我冒死去捡回来的……你还记得吗?那?东西可费了我不少力气。”
米修斯没有说话。
艾萨克说,“我教你开枪射杀一只兔子。”
米修斯随着他的沙哑言语想?起那?只兔子。雪白的身?体红色的眼睛,它那?样可爱,无?害,瑟瑟发抖。
“你的手,一直抖啊抖。”他说,“我说怎么了呀米修斯,那?只不过是我们的晚餐,我光是看?着就?在流口水……你却?下不了手。为什么不肯下手呢。你当时就?让我少了一顿晚餐,现在又在给我增添麻烦……你永远觉得自己是对的。”
米修斯转过身?。
镜头从艾萨克的背影一错,推进到米修斯的脸孔。他冰雪般剔透干净的面容带着和面对大众时截然不同的冷漠而这样的态度,竟然是面对他的亲生哥哥。
“我不需要你替我做决定,也不需要你来定义我的对错。”米修斯蓝色的眼眸如同坚冰,他返回来几步,一把扯住艾萨克的斗篷领口把他拽近。
呼吸交错。
愤怒在空气中传递着。
“给我时间我可以做到。但?当时你扣住我的手,替我按下扳机,而我并没有允许你这么做!”
无?论何时何地都?永远体面温和的神官大人,话音难得有了冷漠的起伏。
“那?把枪的保险栓是关着的。”艾萨克被他晃得难受。
“可我吓坏了。”米修斯的脸就?抵在他的面前,苍白的睫毛底下是震颤的蓝色眼睛,他轻声?说,“我吓坏了,我讨厌这样,我讨厌不受支配的感?觉出现在我的身?上,我要杀谁,我会决定。”
“做事?就?要谨慎一点,米修斯,你做的事?情后患无?穷!你再经历多一点就?明白了,我才是对的那?一个。”
“别?逼我再开一枪。”
艾萨克反倒笑起来,他被弟弟拎着领子低下头。一只手抽出别?在腰间的枪,上膛塞进米修斯的手心,帮助他抵住自己的胸口找准心脏的位置,再握着弟弟冷冰冰的手去抠扳机。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几乎像是艾萨卡把米修斯整个裹在斗篷里,像儿时教导他开枪射杀兔子一样,教他对自己开枪。
“你疯了?”
米修斯问他。
艾萨克说,“你看?,你看?。你根本不会舍得对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