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江明潮根本不是江声的亲哥,知道?他在江声和自?己所有直系亲缘都断干净之后发大疯,此举在于把?自?己划分入江声的安全界限之内。

尽管江明潮宣布这个消息无异于退后一步给他们让位,但?他分明心思不纯,令人感觉到很不愉快。

然而却很难对此采取有效的措施。

要证明江声和江明潮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吗,但?这又有什么好处。能?对江声带来什么利益?

没?有。

相反,江声如果是江明潮的亲弟弟,很多议论的声音都会戛然而止。知情人知道?是假的又怎样,江明潮这种行为疯到让所有人无法忽视他的认真程度,利益相关要出手的时候都会掂量一下。

只是内心的不愉快却无法采取措施的无力感、看到情敌不断挑衅却只能?忍着,说不定还要叫大舅哥还要讨好他的烦躁感、不可置信感觉江明潮难道?真的会什么都不做的危机感,乱七八糟地紊乱在一起。

*

宴会一角。

和江明潮同台宣布之后,江声就?在江明潮的默许下遁掉了。

这个季节的花开得很少,但?是为了举办这一场宴会江明潮提前催开了不少花。花香味很淡地萦绕着四周,隔着玻璃看江明潮举着酒杯和来人商谈,江声有种看着别人带病上班而自?己摆烂的羞愧感。

但?是这种羞愧感很快消散,因为他是真的不想进去,闷在带着香槟酒味的空气里。

他呼吸新鲜空气慢慢散步,正好严落白打?电话进来,江声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好无聊的生日宴会。”

他玩着篱笆上的花,“真的,江明潮这个人我真的理解不了。他做事都没?有一点章法。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在台上有多想站起来大喊他说的是假的。”

严落白那边有着键盘音,也许又在工作。江声不知道?他一天天都在做什么,总是显得这么忙又这么闲。

严落白问:“所以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江声:“虽然我总说自?己厚脸皮,说不懂我的都是没?品的东西,但?是显而易见?我也要脸。”

而且很显然,江明潮的做法对他没?什么坏处,甚至他已经在准备把?一部分股权转让到江声的名下。这种不平等?的交换又对江声没?有影响。

江声。

你?真厉害,又吃到好的了!又零元购了!下次加油!

他面无表情地鼓励自?己。

唯一受到影响的就?是江庭之和楚鱼的声誉。对于江庭之,江声是无所谓。对他来说,他的世界被分割出几个具象的符号。朋友,恋人,亲人。江庭之离开之后,亲人这个符号被江明潮顶了上来,江庭之就?显得无关紧要。

而楚鱼。

江声真的不喜欢她,她在世的时候针对江声这么多次,江声也不是什么软柿子烂棉花!既然楚鱼的亲儿?子都这么大逆不道?,那江声心里就?算有不自?在,也不会主?动去为她鸣不平。

严落白:“你?的前任来了吗?”

江声想了下,“没?细看,好像楚漆和楚熄都来了,其他的不知道?诶。”

他又说,“我今天生日,不想掺和这种乱七八糟的关系里。”

他还说,“呜呜严落白。江明潮闯进来的时候你?就?不能?硬气一点直接把?他扔出去吗?扔出去我们两个就?可以单过了。你?都当间谍了,扔扔他又怎么了。下次不扔我就?拿着录像去找江明潮告状。”

严落白气笑了,“我扔?你?怎么不扔?”

沉默两秒,又说,“为什么要和我单过。我是你?什么人吗,这种日子,你?既然把?江明潮视作哥哥,和他在一起过也很正常。”

江声置之不理,一味表达?*? ,“你?不知道?这个耳夹好烦,夹得我耳朵好疼。”

他捏着耳朵,皱着眉毛说,“我要不要去打?个耳洞?”

他一路闲逛,左拐的时候忽然看到熟悉的身影。

楚漆。

他愣了下,僵在原地两秒钟,心脏骤停迅速往后缩,在这个人准到惊人的直觉底下勉强退回了墙壁后面。

老天啊。

昨天才决裂的人,今天还是别让他直面了吧。江声真的会不敢面对的。他会很慌乱很迷茫,手足无措只知道?沉默,造就?两个人一起尴尬的局面!

江声胆战心惊往后退。

严落白听他这里没?动静,问:“怎么了?”

江声都没?敢说话,虽然被楚漆发现也不会怎样。他摸着墙壁的复古红砖拐进一条小路,走了好远,白色篱笆爬着青绿色的藤蔓。

江声警觉地打?量了一下,然后松了口气,靠着篱笆说,“我刚刚……”

话音未落,他又听到一声打?火机的响声。

“……遇到楚漆了……”江声刚说完,转过头?看了眼。

穿着西装、勉强收敛了那种痞气的楚熄在角落抽烟。清爽干净的眉眼攀爬着某种戾气,烟雾缭绕,他遍布伤疤的手夹着烟,绿眼睛眯着。

江声:“……”

心脏又骤然停拍了一下。

不是啊老天!他不想见?到楚漆的意思也不是现在就?让他看到楚熄啊!

你?们两个是恐怖游戏npc吗!为什么到处都是!

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