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休息会,我看顺了再给你念。”贺谌羞恼,闷声,心里咬牙懊恼。
他念书那会儿怎么不学多点!就知道跟李原牧找机会逃学。现在好了,赶着在她跟前丢脸!
“好。”纪柔看他自恼不跟她对视的模样,眼里滑过笑意,没有再说什么。
她记得他小时候就不太喜欢上学的,经常都要贺母撵着去,也是被老师经常投诉的那个。
但他只是不怎么上心,本身还是很聪慧的,别人要专研几遍复杂的东西,他看一遍就会了。
果不其然,他厚着脸皮找纪爷爷帮他过一遍书,他很快就把这一册的生僻字认透了。其实也没几个认不出,就刚好开头那两个让他在她跟前“丢了脸”。
纪柔小睡片刻,醒来后就看见他拿着书在等着她,重整旗鼓般地问她要不要再听他给她念。
其实纪柔也是可以帮他顺一遍生僻字的,但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让纪柔教他,反而去问纪爷爷。
他用莫名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像平时向纪柔讨奖励表扬的学生们一样。
纪柔微微弯唇,点头说好,顺了他的好意,继续耐心静然地听他念。
他的声音好听,离近传进耳里的感觉挺舒服的。
这一路纪柔只拿了两三本书打发时间,自这次贺谌给纪柔念过之后,他就好像讨到什么乐趣了,直到目的地,大多时候都是他念给她听的,用不着她看。
因此还大大增多了跟纪柔两人相处的时间。
其实纪柔还是更喜欢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看的,喜欢那种浏览文字的感觉,但见他兴致盎然的,便也配合听他念。
这似乎也是另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行程一路顺风,两天后他们到达云城了。
杨逸俢提前就来等着接他们了,纪柔还没有跟他说自己跟贺谌的事,他见到贺谌的时候,还没什么异样的反应,倒还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到云城了,贺谌自是不再跟着纪柔他们回杨家老宅,得回自己家去了。
杨逸俢是这样想的,但没想到贺谌还是先继续当劳工帮忙拎大包小包的行李,帮前忙后的先送纪柔他们到家,忙一大通也不留下来休息吃饭就离开了。
走的时候还一脸郑重认真地不知道跟纪爷爷纪奶奶说了什么话。
杨逸俢没听太清,倒是有些欣慰他的懂事礼貌,没之前那样傲了。
他也是听说知道了,贺谌两个月前又跟人打了一架,还把对方打得半死不残的才让贺老爷子“流放”了。
他去军区大院看杨景锐的时候都听过不少人说这件事儿。
把师长的儿子打成那样还没什么事儿,那小子确实够嚣张,也够有资本。
杨逸俢啧声暗想,也是贺家有这个能力给他兜底,要不能说他是出了名的三世祖二世祖,有势有钱,出了什么事都有他爷他爹撑着。
贺家又只有贺谌一个独苗,能不宝贝着。
早之前就算有人想在贺谌这下手搞垮贺家,但都难得很。
贺老爷子还有个亲兄弟在京都,也是位高权重,只有一个儿子,但至今单身,最疼的也还是贺谌这个侄子,识趣的都不会想跟贺家作对。
杨家是行商的,背后没什么稳实的靠山,几十年来将家业挥霍得七七八八,这几年情况好些了才发展起来。
这对比一些人已经幸运太多,在那最为严峻会死人的那几年能够保全性命免劳免灾。
而贺家情况不太一样,贺老太太娘家上几代就是军商,长久以来都是扎实产业,军政牵连,一直都根基稳实,摆在明面上的。
贺老太太是家中独女,继承了娘家所有财产,早几年老太太还没糊涂时,产业还是她打理的,到如今已经是贺父全然接手了。
贺谌这些年没被贺老爷子送入伍,经常跟在贺老太太身边,许多人都猜测贺家是打算让贺谌继承产业,不从军了,根本就不清楚贺老爷子正打算明年就丢他入伍。
对于别人家的事,闲暇时总是有不少人八卦讨论的,无论哪个圈子都会有这样的人。
只不过聪明的人会自说自消,不会传出去落人把柄闹大事情,给自己添麻烦。
杨逸俢也是借着贺老爷子的光,这阵子才能腆着脸有机会去军区大院看儿子。
虽然他姐姐,也就是纪柔的母亲跟贺母是好姐妹,但这么多年都不联系了,杨逸俢这些年也是没怎么跟贺家接触。
要他上赶着去,还显得他是在巴结。
不过现在也算是巴结了,但为了自己儿子和叶淳,他也是厚着脸皮了,巴结就巴结。
这两个月的接触,杨逸俢也觉得贺家跟寻常人家并没什么不同,贺家权势大,但行事却很低调朴素,待人和善,相处起来舒服极了。
就因为最近跟贺家熟络不少,贺老太太总嘀咕念叨贺谌是个好孩子,闲聊时还举列出贺谌做过的一些好事,以及他做混事的原因,所以杨逸俢对贺谌的看法都不太一样了。
今天再见到贺谌这么恭顺地对纪爷爷纪奶奶,他更是觉得贺谌是跟贺老太太说的那样。
纪爷爷纪奶奶远道而来,杨逸俢早就让人收拾好房间给他们了,长途跋涉的,他先让他们放好行李好好歇一歇,过后再坐下来相聊吃饭。
纪柔父母也是在西北来云城的路上了,大概晚上才到。
第 40 章 是不是真心想结婚
等晚上聚齐了人,杨逸俢连同纪父纪母听纪爷爷纪奶奶如实说出了贺谌跟纪柔的事时,几人原本相聚欢喜的笑容僵住,震惊得脸色大变。
纪父纪母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相同的沉了脸。
“柔柔,爷爷奶奶说的是真的吗?”纪母失声恍然看着纪柔:“你,你前两天想跟妈妈说的就是这个?!”
她脸色很不淡定,眼神紧张又不可置信。
纪父也是沉默极了,紧紧看着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