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这么大几乎没怎么单独跟贺谌一块睡过觉,感觉新奇又开心。
“爸爸,坏人跑去哪里了?”他抱住贺谌一只手臂,整个人粘在他身旁靠着,奶声追问后续。
他两只眼亮得跟电灯泡似的,哪有一点想睡觉的样子。
贺谌尽量耐心又很有父爱地给他讲了两个故事,见他还没有要睡的样子,不理他了,拨开他冷酷无情自己睡自己的。
“爸爸~”
贺俞归摸黑趴到贺谌胸膛上,软声软气的喊他:“爸爸,你睡觉觉啦?”
“现在都几点了?赶紧闭上眼睡。”贺谌拨开他脑袋,觉得他越来越粘人娇气。
肯定是看他这样抱的纪柔,现在一模一样学着趴到他怀里来了。
“爸爸,眼睛不听话。”贺俞归乖乖闭上眼睛两分钟,又睁开。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他还用两只小手把眼睛捂住,重复动作。
他在耳边叽里呱啦的,话越来越多,是真的半点不困,贺谌没好气起身,拎他下床,开了灯让他打军体拳扎马步,什么时候累了再睡。
要是饿了,就再跟贺南舟去楼下偷饼吃。
贺谌这个当爹的,对贺俞归还挺放纵宽容,挺随意的。
“小爷爷被打屁股,他说今天不吃饼饼了。”贺俞归握紧小拳头有模有样地打拳,一边动作一边跟贺谌说话。
父子俩也是折腾到半夜才睡。
第二天沈月怡跟秦九的婚礼如期进行,家里一清早就热闹得很,亲朋好友早早就来了。
昨天知道了秦九跟贺家人的关系,芩方茹震惊又忐忑,事关两个孩子的大事,她照常出席,心里还是欣慰开心。
她总算也是明白贺家人为什么对秦九这么好了,原来他们都知道秦九的身份。
跟秦家人相处那么久时间,芩方茹很清楚感受到他们都是很好的人,贺家这样不简单的人家,有这样的亲人,对秦九怎么来说都是好事。
反倒是她,什么都没有,还让他这么多年受委屈受累受苦。
想到这的芩方茹又是愧疚又是难过。
昨天她从贺家离开后不久,贺二老爷子他们找过她,跟她说明了情况,也很诚心羞愧地跟她赔礼道歉,也列出了许多补偿她的条件。
他们都是好人。
也是秦九有血缘的亲人。
这世上除了她,还有真心待秦九的亲人,芩方茹心情复杂的同时也是替秦九开心的。
就是贺南舟......
二十多年前的事,他的模样在芩方茹的记忆里确实早已经模糊不清了。
当年她还是姑娘家的时候,稀里糊涂丢了清白,那个夺了她清白的男人还用那般难听又刺人的话骂她,她既害怕又委屈。
她根本不是他口中说陷害他的那种女人,也根本不知道他什么身份,那件事之后,她没想再见他。
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秦九也到娶媳妇的年纪,当初的事她早没有耿耿于怀了,至于贺南舟这个亲生父亲秦九要不要认,他自己选择就好,芩方茹不会阻拦他认父亲。
就是想到原本计划说秦九跟沈月怡结了婚,他们就一起回安城生活的,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变。
“妈妈,您喝茶。”
沈月怡羞涩娇俏的声音唤回芩方茹的思绪,她缓过神来,看着眼前乖巧相衬的两个孩子,笑容露开,眼里盈满笑意,忙接过沈月怡的儿媳妇茶,也是有些紧张。
“嗯!你们好好的。”她喝了茶将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沈月怡,语气温和欢喜。
第 132 章 柔柔,我渴
今天热闹至极,秦九在云城虽然没太多亲朋好友,但贺家把该请的人一个不落下,很是重视。
毕竟在贺母他们心里,今天又是嫁干女儿,又是给自家娶儿媳妇。
贺俞归今天也有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给新人滚床。
他一早穿上新衣服,开开心心抱着乌龟去沈月怡房间看她化新娘子妆,等秦九一行人热热闹闹来接新娘子时,又跑到秦九那一边帮忙,两头地转可忙了。
大黄是沈月怡嫁妆的一部分,今天它也戴上了一朵喜庆的小红花,在热闹的人群中,它摇着尾巴跟着贺俞归跑上跑下。
贺南舟这个还没身份的,到底没能堂堂正正喝秦九跟沈月怡那一杯茶。
“小叔您自己给他不就好了,那么麻烦。”贺谌拿过贺南舟手里的东西,垂眼一看,微微挑眉。
“您还藏着这么一大份呢,我结婚那会您不是说都给我了,以后我给您养老么?不诚实。”
贺南舟将视线从楼下热闹喧嚣的客厅之中收回,瞥他一眼,冷哼:“你叔我的棺材本等下不全给你!别废话,谁说给那小子了,你拿去给那小丫头。”
“眼光挺差,瞧上的人一个不如一个,当给她补偿了。”贺南舟淡声。
“您老人家怎么还自己骂自己,也不知道是谁亲儿子。”贺谌合上手里的文件夹,一言难尽。
贺南舟笑了笑,一脚让他滚蛋。
他倒是挺希望自己没这么一个好大儿子。
他自己一个人潇洒那么多年,自由自在,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明明当年他也是受害者,但芩方茹的苦难的确跟他有直接关系,他现在就跟个罪犯一样,英名尽毁。
贺南舟立在二楼扶栏处,隐晦不明的眼神再次看向一楼厅里的芩方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