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私房菜多是燕翅鲍类的奢华精美菜肴,她们约的这家菜式比较家常一些,甚至有一两道菜和陈山野要推出的菜式相撞,味道不差,但阮玫眼里出西施,陈山野做的就是最好的。
就像许久之前的那一次看见陈山野蹲地上生火,阮玫都觉得他好看得不行。
饭后她们又回到江南西商圈,阮玫约了中介看一套高层二手房。
阮玫和陈山野商量过,两人的店都在这边,房子如果买在这附近会省不少通勤时间,而且这附近有好几间小学,可供陈思扬转校的选择不少。
小区不算大,房子也有一点年份,但格局和朝向都不错,除了主套和次卧还有个小书房,离地铁口步行五分钟,价格在她和陈山野的预算内,甚至以两人目前的积蓄还能多付一些首期,后期供楼的压力就不会太大。
阮玫拍了些房子的相片发给陈山野,跟中介说了声她回去和老公商量一下,就和徐子玲一起离开了。
徐子玲还要去别的店跟进装修进度,把阮玫放「Rose Slave」门口,红色奥迪扬长而去。
刚忙完打包的两个少女在门口水泥台阶处抽烟歇息,Iris 抛了根烟给老板,阮玫摸了火机点燃加入她们。
有年纪大一些的街坊经过总会多看一眼这三个姑娘,头发颜色大红大紫,文身一个比一个多,伴着香烟吐出的荤话让老人家听到可能会骂她们“不知丑”,但只有她们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
她们坦荡,炙热,真实,正如这无处不在的阳光。
快递小哥最后一趟运走大大小小的纸箱,阮玫提前给两个店员放了假,两人打趣道,老板你明天如果下不了床就安心在家里躺着,她们会努力把单子全发完的。
夏日的傍晚地面还是滚烫的,但有风,阮玫搬了张椅子在阳篷下等着人。
风也是滚烫的,吹得阮玫眼皮温热,闭上眼的时候温度氲得眼眸舒服惬意。
她跟着单边耳机里的歌声轻轻哼唱,没带耳机的另一边耳朵里灌进哗啦啦海的声音,是风推开了树叶,拂起了发丝,钻进了心里。
有谁家炒菜的香气飘了出来,妈妈领着放学的小孩往家里走,外卖小哥的电动车呼啦啦经过,遛狗的阿伯声音响亮,问着谁“食咗饭未啊”。
过了许久,天色又暗了一些,突然,有行李箱滚轮在地上拖动的声音传来,咕噜作响。
阮玫耳朵一抖,睁开了眼睛。
那人许是觉得在步道上拖行李箱太吵还慢,直接把箱子提了起来,一下没了声响。
夕阳里的风将阮玫眼里的星芒吹开,如轻飘飘飞上天的蒲公英一般。
她跳下椅子,套上拖鞋直接往铁门跑,铁门的雕花纹路被晒得滚烫,手指还没碰上就感受到热度,连心尖都被烘得酥麻。
男人腿长,阮玫拉开铁门的时候陈山野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手里的箱子放到地上,陈山野一口白牙依然如天空上的弯弯月牙,向她敞开了双臂。
阮玫高举起的双臂是海鸟翅膀,划开了温烫的夏风和呱噪的蝉鸣,扑向人海中的那个孤岛上。
“诶,我身上有汗。”陈山野从地铁站走来,再一次感受到南方这熟悉又可怕的潮湿闷热。
阮玫伸长双臂搂着他带着汗的后颈和后脑勺,踮脚吻了他的唇,细声轻语:“你回来了。”
陈山野把她托抱起,黑直的睫毛在他下眼睑投下干净的阴影,声音融化在这玫瑰色的夕阳中:“嗯,我回来了。”
【正文完】
?番外一
“今晚约了几……”
木门刚关,陈山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扯着领子一顿猛亲。
“慢点,慢点。”
阮玫毫无章法的吻法让陈山野止不住乐,胸腔里盘旋着低哑的笑声。
但胡搅蛮缠的手法陈山野也很受用,他一把抱起缠着要糖吃的阮玫,发侧火红发丝逆在琉璃灯光里,灼烧着他的眼眸和心脏,此时把她抱在怀里,终于有了实实在在的安心感。
但阮玫眼角闪烁着的水光让陈山野的心脏猛地揪起,皱了皱眉,问:“怎么了,宝?”
阮玫双脚盘在他精壮的腰间,手肘搭在他肩膀上,鼻头微皱,嘴巴一撇:“我等了你一天了。”
这话说出口连空气都变酸了,陈山野掂了掂怀里的姑娘,鼻尖抵上了她的:“我的错,以后每一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陈山野当然知道,阮玫等的不止这一天,而是等了他一千个日夜。
在他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等着他。
那本倒数日历是他给阮玫的承诺,也用提醒自己得更努力一点,再往上走一点。
“好吧,以后不许让我再等这么久了哦。”
声音软糯得像块甜米糕,纷飞小蝶般的唇瓣轻轻落在男人那不仔细看便看不出发红的眼角:“迟到要扣钱给差评的,陈师傅……”
她酒醉后与代驾师傅老陈拉拉扯扯的这事被于熊明和徐子玲知道后,就被他们时不时拿出来调侃,说好好一个老实人栽在了妖精手里。
代驾梗是过不去了,阮玫干脆也“陈师傅“前“陈师傅“后地叫,也别有一番情趣。
陈山野托抱着阮玫往墨绿色沙发走,炙热的唇舌极致温柔地交缠着,将心里许久未见的思念嚼碎,再喂到对方嘴里。
“嘶”
垂在半空的彩色玻璃吊灯被阮玫的脑袋撞了一下,满室琉璃星斑摇晃得迷了眼,陈山野赶紧把阮玫抱低了一点,只留一只手托着人,另一只手揉着她被撞到的后脑勺:“撞痛了?”
阮玫“扑哧”笑出声,在一室晃荡的绚烂星河里垂下头,细细吻他温暖的嘴唇。
两颊边轻摇的火焰发丝在逆光里闪烁着金色光芒,秒针从这一刻开始走动,快跳出胸腔的心跳和院子里的蝉鸣声交融。
夏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