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

虽然胆不大,但自我安慰能力一流。

雪郁没有睡饱,那双被滋补的胳膊腿绵软无力,通常泛着殷红的嘴巴也淡了点,他打开宿舍门,恰巧对门也开了,长相清秀个头极高的男生怔怔看着他。

雪郁和走出来的男生对视两秒,往楼梯走去。

停在门口的男生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么。

他尚未做出反应,身后的舍友七嘴八舌起来。

校园时代,最不缺乏对同伴的打趣和调侃,他们见男生盯着那小土包魂不守舍,人都走远了,还瞅着那双走路都带着纯意的腿,互相撞着肩膀怪笑。

“人都没影了,还在那看,再过几天,别人勾勾手指,都能把你勾得找不着东南西北。”

“用不用我们帮你把被褥搬到对面?或者你干脆和他睡一张床,他每晚一个人睡不知道多害怕,你去了直接人和心两俘获。”

“别瞎出主意了,你们不会不知道小土包在追路窦吧,路窦什么条件,他什么条件?他最多每天晚上在被窝里藏着冲一冲,难道还敢舞到别人面前表白啊?”

“倒也没说错,哈哈哈。”

此时,他们话题中心的人物已经到了食堂。

雪郁握着饭卡,懵乱地跟在路窦后面,他一身皮肉仿佛有曼妙的吸引力,引得不住有视线往他身上扎,那一根根手指如同嫩笋,剥开黄褐硬壳,是鲜得冒汁的白条。

人多了,白条就抓一下男生的后衣角,怕走丢,又怕给人带来困扰,只抓两秒就松开了手。

后面有空位子,路窦让雪郁坐下,准备去打饭。

雪郁见饭卡还在手上,急忙拉住了路窦的手指,紧接着,就听到齐齐的倒吸气声。

路窦这样性子的人,极难忍受别人碰他,和他打球的人,也只敢在赢分的氛围下搭一搭他的肩膀,其他场合都不敢碰,说洁癖也不算,用心里反感更为合适些。

一道道视线像是带了推力,雪郁低下眼睫,仿佛懊恼自己太过冲动般,悻悻撒手,软软绵绵地开口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碰你的,是我的饭卡你还没拿。”

路窦眼皮绷平,烦躁地啧了声,却不是针对雪郁碰了他的手,他没去接那张卡,语调平平道。

“懒得拿两个饭卡,腾不出手。”

雪郁:“……”

拿一个可以,两个不行?

雪郁对他说的保持怀疑,小脸也满是外露的不相信。

路窦扫了雪郁一眼,看起来耐心告罄,雪郁那些“不想花你的钱、不想欠你什么、是我追你要请也是我请”类似的话没机会说出口,他就走了。

雪郁掐着手指肉坐在原处,嘴巴小小抿动,表面一脸被喜欢对象请客的雀跃,心里却在发出问号,不懂路窦和冤大头没差别的行为逻辑。

……请讨厌的人吃饭,怎么想的?

雪郁玩着手,忽然想到另一个说不通的地方,秀气的眉凝起:“系统,原书中的剧情是原主想攀炎附势,轮流在路窦和方识许那里找了次存在感,最后被两个人厌恶。”

“按理说我也只用让他们两个讨厌我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弄攻略值?这样不是和原剧情完全相悖吗?”

他倒不是自恋,但攻略值存在的意义很没有必要,如果他真把两个人的攻略值刷满了,主角攻受还怎么在一起?

平时解答他很快的系统,这次顿了下,语意不明不白道:【我只负责发任务,任务是主世界制定的。】

雪郁半信半疑道:“是吗?主世界也有出错的时候吧?”

系统的电子音显出几分平淡:【主世界不会出错。】

雪郁张了张口,还想继续这个话题,但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在他那条问昨晚发生什么事了的消息后,徐警官解释道:恶灵在我们的饮料里撒了迷药,是我疏忽了。

徐警官:我猜他监控了我和你的手机,不然不能解释他为什么能知道我们的行动,我已经换了新的手机,也给你准备了,下午你找个时间来保安亭拿一下。

徐警官:恶灵昨晚有没有伤到你?

徐警官:很抱歉没帮上忙,我录下了恶灵的外形,但没能找出有用的,不过你要的资料我给你发过去了。

几条消息后,果然跟了几个文件。

雪郁回了个没受伤,并把猜测恶灵这几天会腿脚不便的依据发了过去,然后点开了文件。

那是一份所有受害者名单的生平资料,姓名、年龄、工作、人际关系,从出生到死亡的一段人生里,每一个关键的重大转折点都在上面清楚呈现。

雪郁迅速翻了一遍,都不用细心寻找,就发现一个共同点受害者的出生地都在阳永县。

连同周生,也是阳永县的人。

这样明显的点,雪郁想警方应该也发现了,但从中挖掘不出更有效的信息。

阳永县,和坟包村所在的地界毗邻,县民的生活水平相较下要高一点,得益于那些揽客的农家庄和果园,还有一处人人知晓的寺庙。

这家寺庙无人看守,年代很久远了,据说阳永县开发前就存在,与天地同寿,庙里供奉着一尊谁也说不出姓名的神佛,因神像破损,正神和邪神都不知。

正神,以天地灵气生成,不会附俗人之身,也不需要信仰,能自我克制。

而邪神则不同,邪神以凡人信仰为补养,信仰越多法力越多,他们会抛出自己无所不能的幌子,吸引凡人的敬拜。

民间有一种说法,供奉邪神会衰三代,所以是不能随便祭拜神像的。

生活在阳永县的人一开始没人去这家寺庙,后来是有境遇不顺的赌徒去参拜了,一下飞黄腾达,就有人开始陆陆续续效仿。

原主也知道这个地方,但从来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