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些人嫌他土,嘲笑他、欺负他。
扑了一脸灰后,他自尊心受挫,蔫蔫地走回教学楼,正要上楼时,他看到拐角处有一男一女搂抱在一起,嘴巴和嘴巴贴得很近,还能看到口水。
那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子嘴对嘴?
他从来没受过生理教育,看到那一幕,既不理解,又感觉他们很脏,但他的身体又很奇怪,热乎乎的。
他不知道自己身体到了年龄,这样是正常反应,他以为自己得病了,大惊失色地跑去医务室,然后校医慈祥又和蔼地告诉他,两人亲嘴是爱的表现。
校医还告诉他,两人互相喜欢的话,还会互相保护。
互相保护?
他若有所思,心想,如果他能和学校里最厉害的人互相喜欢,那对方是不是就会保护他了?
那样就没人敢不把他放眼里了。
想到这,他很快兴奋起来。
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学校里能谈得上厉害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主角受学委方识许,一个是家缠万贯的主角攻路窦,方识许虽然性子好,但难以捉摸爱独来独往,他决定先从路窦那里下手。
但路窦也不好接近,他脾气是和方识许完全迥异的暴躁,但奇异的是他朋友很多,每天身边都有人,原主就腆着脸,天天早上送牛奶,故意找机会和路窦靠近。
这样找存在找了两个月,路窦终于受不了,当着几个朋友面,冷着脸让他滚,他面红耳涨,实在下不来台,扯着嗓子骂了句路窦不识好歹,转头又去找方识许了。
可在方识许这里,他被对方虚与委蛇、看似和他客气其实根本没把他放眼里的作态吓住,连一个月都没坚持住,就被冻得不肯再继续。
后来他才知道,方识许和路窦早就彼此喜欢,因为一方锯嘴,另一方敏感,都怕对方不喜欢自己,所以没开口,后来两人在一起后,两头讨好的他就成了学校笑柄。
再之后,温市恶性案件变多,他被传去警局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他把爷爷教给他的毕生所学拿出来抓恶灵,过了半个月才抓到。
那时的他不敢再回学校,拿着警方给他的钱,抓着恶灵,灰头土脸回县里继续守着他那几十个坟包了。
故事的后期,原主还是忘不了城市的灯红酒绿,也忘不了那两个光鲜亮丽的人。
他回到城里,想插足方识许和路窦,还想搞垮两人的公司,结果非但没成功,还把那笔钱霍没了,没钱的人什么都做不成,他立刻回山上刨了爷爷的坟想找出随葬礼。
却在刨到一半,失脚滑下山死了。
所以这就是一篇攻受没嘴文学,在你生气我吃醋,各方助攻和炮灰的推波助澜下,两人成功HE,而炮灰雪郁的任务显而易见。
第一个,协助警方,成功指认恶灵,并将他抓回坟包镇压。
第二个,维持小白莲土包的人设,轮流追求主角攻受一个月,让他们心生厌恶,从而促进他们的姻缘。
……
做坏事可以,勾引人也可以,但追人雪郁是真头疼,他根本不会。
还有一个很需要考虑的问题,那就是系统说的外来人,会不会已经闯进了这个世界?
雪郁一个头两个大,抿唇看向窗外,耳朵还在留意那两个女孩关于案件的探讨,因为不想引起社会恐慌,警方没有透露是非人类作案,所以这个探讨根本没有意义。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在车顶,沉寂的氛围让人昏昏欲睡,又一目的地到了,雪郁下意识转过头,看到那戴帽子的男人从座位离开,全程没看雪郁一眼,下了车。
难道是他想多了?真的是凑巧同路?
雪郁没法这么蒙骗自己,因为那人每站路确确实实在看他,但他也不能因此去警察局报案说这人在跟踪自己,只能当遇见个怪人。
最终站很快到了。
雪郁撑起伞,小心让过水滩,往大门口走,温市高中不实施分科,所有学生都在西面的教学楼上课,他不快不慢地走进楼里,抖了抖水珠想收起伞。
一个高大的男生从他身边擦过。
目测有一米九了,五官深邃,那身白色制服穿得不伦不类,手臂上的青筋很明显,掌心很大,应该常扣球一类的,力量感很强,而且有灼烫的热量。
“路窦,”雪郁小跑着跟上,叫住他:“等等我。”
那声音又甜又腻,不用力过猛,像遇见心上人一样青涩羞怯,路窦神情凝住,平时听到都要说句滚远点的,这次除了步子快些,却久久没有反应。
或许在他这遭过太多难堪,只是走路快点,根本不能让雪郁退缩。
雪郁紧赶慢赶凑在路窦旁边,似在仰望很憧憬的人:“你今天来好早啊,我还想着要下了早自习才能看到你,没想到这么早就看到了,好开心。”
这话说的,好像一刻不见到都不行。
可他们有多熟?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路窦不理他。
雪郁仅失落一刻,便又振作起来,他拿出一袋热过的面包,小心递到路窦面前:“你早上没吃饭吧?我多买了一袋给你,早自习要上半小时,你吃点垫垫肚子。”
路窦不接,他垂头丧气地低下眼睫:“我看那天你朋友给你的东西你要了,为什么我的你不要?”
听到这句话,男生终于有了反应,他冷不防转过身,垂看撞上他肩膀的人,神色阴晴不定:“我很闲吗?”
雪郁啊了声,他小脸很清纯,也很白,像入药的茯苓一样,可谁知道那清纯是不是装出来的,他怯怯说:“什么呀?”
“我是不是很闲?”路窦面无表情道,“前两天我就站在这里和你说过,我不是同性恋,让你省点心思,别每天跑我眼前送这个送那个,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
“你说你明白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不像明白的样子。”
几句话说的很冲,把雪郁脑袋都说得压下去,像被骂了的小猫,真要有耳朵那肯定是蔫的。
他嘴唇嗫嚅几下,说了句什么,路窦没听清,皱着眉让他重说一遍,于是他抬起脸,让声音变清晰了些,软软地问:“同性恋是什么意思?”
路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