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快一世纪的心理建设,就这?

你打发叫花子呢。

薄悬没吭声,想说那不然呢?他有点不好意思,还有发怵,没吭声蒋寄野脾气臭是真的,有时候板着脸发起火很吓人。

薄悬刚要躲,蒋寄野猛地翻了个身,他支着半个身子吃不住力,一下被放躺下了。这样一来上下位置互换,蒋寄野半个身子的重量制着他,几乎脸贴着脸的距离,结结实实的桎梏让他动弹不得。

薄悬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黑暗中,眼睛挣到最大也只看模糊的影子,听见蒋寄野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以前亲过别人吗?”

呼吸也像带着火,喷在耳朵上,所到之处撩起一片热。

薄悬:“……没有。”

蒋寄野一只手钳着他下巴,声音放得更低了:“没有就敢这么玩,孤男寡……男,荒郊野外,你是真不知道后果,还是故意……”

后面两个字被蒋寄野咽了回去。

薄悬一声没吭,身体微微发抖。

蒋寄野手指找到他的嘴唇,轻轻地摩挲了几下,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慢慢低头把自己嘴唇印上去,起初力道很轻,像是安抚,然后忍不住紧贴,想要更加深入……

嘴唇相接的触感很奇妙,和握手、拥抱,亲吻耳朵带来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好像骨头接触到另一个人的灵魂,又好像把自己的灵魂袒露给对方。

蒋寄野微微喘息着往后撤开,不满意地咬了下嘴唇,哑着声音叫他:“张嘴。”

薄悬抖了一下,仍然没有吭声,就在蒋寄野以为他要抗拒或者继续保持沉默的时候,对方猛地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义无反顾地亲了上来,不,应该说热情地啃了上来。

蒋寄野掐在他腰上的手一下收紧了。

……

片刻。

闷哼一声的薄悬被放开,得了自由,面前蒋寄野撑起身子死死盯着他,狼一样的眼神仿佛在黑暗里冒着绿光。

薄悬干巴巴地舔舔嘴唇,被盯得后背有点发凉,紧张地语无伦次:“……磕牙上了,伤口舌头,有点疼。”

蒋寄野:“……”

蒋寄野翻身下去摸到旁边的手电,开灯检查他舌头上的伤口,确认没有大碍,递给他一瓶水漱口,自己拿上外套和手机,拉开帐篷门直接出去了

薄悬看着他的背影:“你去哪?”

蒋寄野:“回月球!”

蒋寄野彻底没脾气了,浑身热得睡不着,帐篷里有取暖器温度也上来了,现在急需点西北风冷静一下。

他信口胡诌完,到底怕薄悬一个人再害怕多想,回头好声好气地多交代了一句:“你别出来了,外面冷,我转一圈待会就回来。”

第25章

蒋寄野打着手电在外面溜达一圈, 逮到一只没来得及冬眠的刺猬聊了半小时,最后被冻得原地直跺脚,实在扛不住, 才一溜烟地跑回了帐篷里。

薄悬躺在他的睡袋里玩手机, 见他进来, 起身要换个地方,蒋寄野叫住他:“别折腾了, 就这么睡吧。”

薄悬听话地没再动弹, 等蒋寄野跟着躺下来, 略微忐忑地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下,观察他的表情。

蒋寄野什么也没说,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睡吧。”

清晨, 薄悬是被山野间的鸟叫声吵醒的,睁开眼,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六点多钟,蒋寄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床离开的,身边位置已经空了。

薄悬穿上衣服, 在帐篷内走动着将两个人的物品都收纳起来放进包里。他们今天就得返程回学校。

帐篷外下了一场雾,草叶到处湿漉漉的,东方天际刚刚有一点亮。

薄悬打水洗漱过, 走到营地中间的大棚下面, 蒋寄野和几个起得早的同学已经把早饭煮好了,正围着尚有余温的燃气炉子烤火取暖, 无聊闲谈。

有同学给薄悬递了碗粥。

北方的传统是腊月里要喝加了八样豆子的腊八粥,这碗看起来就是了,只不过如今没到腊月。

薄悬接过来要喝,一旁的蒋寄野给拦下了, 拿过粥碗搁在手边的桌上说:“放凉一点再喝,你现在喝伤口受得了吗。”

薄悬险些把这茬忘了。主要早上起来没感到疼。

他小心用口腔碰了下伤口,哦了一声应了。

“是不是上火长溃疡?”有同学闻声,很懂行地说,“昨天吃了两顿肉,晚上对着取暖器烤了一夜,早上起来给我难受的啊,嗓子都干出血了。”

蒋寄野说:“不是,他舌头磕破了。”

同学哑然:“这怎么磕到的。”

什么神奇的睡觉姿势能把舌头磕破。

蒋寄野也想问呢,嘴上随意应付了过去:“睡着觉不小心就磕到了。”

薄悬很想避开旁人跟蒋寄野说说话,也没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就是莫名想跟他单独待着聊两句,最好再亲一下,昨天惊吓之下加上伤口疼,他已经想不起来接吻是种什么感觉,只剩下一种朦胧的很亲密很亲密的记忆,好像两个人呼吸都快要融为一体。

但接下来众人一直待在一块,中午收拾场地准备返程,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这边,薛明泽的房车里乌烟瘴气,一群人在客厅里无聊玩打牌,本来商定好没有筹码,打着打着又提议说谁输了就脱一件衣服,几个穿着本就清凉的女生连输几把,嘻嘻哈哈地眼看快要衣不蔽体,林玉涵借口出去上厕所,一个人开门出来了。

山坡上另一个营地的方向隐隐传来欢快热闹的人声,林玉涵考虑一番,最终还是没有再走过去。

帐篷周围留下他们昨天喝酒聚餐后的一地狼藉,有人拿了一套射箭的运动设备做游戏,靶子没人去收,仍然远远在草地上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