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孟溪终于能看清他的脸时,闻青司迎了上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小竹子,这一趟幸苦你了。”

“不辛苦,等我这么久你才辛苦了吧,姐。”

“小竹子,他就是孟溪,想跑刚被我抓了个现行。”小竹子歪过头看了孟溪一眼。闻青司又对孟溪介绍小竹子。“这是小竹子,我堂妹。”小竹子的母亲是淮州人,小竹子在寨里长大,前些年跟着母亲回了淮州探亲。天高地远,闻青司的手伸不到淮州去,只能拜托她查高家的事。

“竹子姑娘,幸会。”要不是她说是她的妹妹,他还没看出来小竹子竟是女扮男装。

三个人一起去了客栈。谢归知道她是去接小竹子,可怎么也没想通孟溪怎么也来了。闻青司给他解了惑,“他想跑,被我刚好抓了。”

“要不把他绑起来?”谢归提议。

“不用,他就是长了翅膀也跑不了。”闻青司笃定他没那个本事。

得知目标人物要去胥香坊,他们赶着乔装打扮做下一步行动,孟溪和他们对比起来显得悠哉游哉。

孟溪跟着去说不定会被叶骁升认出来,闻青司想了想还是用绳子把他给捆了。

他们今天扮的这出叫夫妇相随。为了看起来更像个富商,谢归给自己贴上了胡子。谢应感慨道,“哥,你现在看起来好像爹啊。”

闻青司将头发梳成妇人的发髻,胭脂上色,尽态极妍。

谢应转头说道,“青司姐还是那么美若天仙,那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仙姿玉色,玉骨冰肌...总儿言之,哥你站在她旁边属实不配了。”谢归一脚踹他身上,谢应笑着躲开,“本来就是嘛,还不让我说。”

小竹子在一旁偷着笑。

闻青司见时机差不多了,挽着谢归的臂腕,出了客栈。

叶家包了胥香坊整二楼,他们只能选一楼的位置。闻青司一行人比叶家和高汝成先到,他们在角落里看着高汝成和叶家父子俩以及白若兰一同去了楼上,引起一楼的客人不小的议论。

“姐,我们还能接近吗?”

闻青司淡定自若地喝了一口茶,“等。”

等到一楼的人散了一半,二楼的人才有了动静,叶骁升喝醉了,被先抬了回去。高汝成和叶苏江走在后面,两人同样喝了不少,走路都略显不稳。

“叶大人,还请先行,我实在是不堪酒水之扰。”

叶苏江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尿急了,要去茅厕一趟。“去吧,我在马车上等你。”

总算等到他们分开的机会。

高汝成从茅厕出来,如释重负。再往前走几步,就见一女子掩面哭泣,从后看都能看出这女子的窈窕身段。

出于纲常伦理,他往回走,反倒引起了该女子的注意。

“何人在那儿?”娇滴滴的声音又带着啜泣。

声音刚落,高汝成被她从后抱住。

“相公,是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女子的柔软抵在他后背,又糯又哀求的语气,让他推开她的手,犹豫了几番。

“相公,你怎么不说话,是还在生我气吗?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不想生孩子才生气,我也是一气之下才这么说的,我怎么会不想和你有孩子呢?到时候一个像我,一个像你,多好啊。”

此时的高汝成,脑海里有根线,啪地一下断了。高汝成膝下无子,原因便是白若芷体弱多病,无力生育。白若芷为此也十分愧疚,高汝成也知妻子的不易,没对白若芷表现过半分的苛责。可他到底是想有自己的子嗣的。

高汝成转过身看着她,低沉地道,“你好好看看,我可是你相公?”

女子的啜泣声停了,泪珠还挂在脸上,表情甚是惊讶,她立刻放开环抱着他腰的手。“对不起,我误以为是我的相公来找我了。”

高汝成不急不慢地用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笑着道,“不过你的相公倒是不知道怜香惜玉的。”

“让公子见笑了。”她娇羞地瞥开眼。

“走吧,我带你回去。”

出了那道圆门,只见谢归在路口处等她,闻青司主动和高汝成保持了距离。高汝成也注意到了她的回避,便停下来等她,让她走前面,“你先。”

“多谢公子。”

闻青司走到光亮处,回了头看了眼高汝成,对他点头示意。而后挽着谢归的臂腕走了,半会儿高汝成才从暗处走出来。

回到马车上,高汝成开始解释,“路上碰见了一位朋友,让叶大人久等了。”

“哦,倒是没想到汝成在这边也有朋友。”

“嗯。”一个有趣的女子。

闻青司一个劲地跟谢归吐槽,“我都觉得自己恶心。”同样是有妇之夫,怎么带给她的感受如此不同。

“也不知道这招有没有用?听小竹子说,高汝成不会在外面鬼混的。”谢归说。

“找个机会再偶遇就知道了。得让他孤立无援才行。”

这里是京都,他们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何况他还靠着叶苏江。若是他出事了,叶苏江不是好处理的人物。

小竹子和谢应在外面马车等他们,谢归和闻青司假意恩爱上了马车,一进马车闻青司就立刻松开了他的手。

回了客栈,闻青司早已按耐不住,拆了珠钗,将脸上的妆容洗净,果然舒服多了。孟溪和谢归谢应一间房,她抽空去看了眼他。

她今天绑他的时候,太用力,他的手腕处都被勒红了。孟溪靠着床睡着了,她给他松绑时,疼的他皱了皱眉,抬眼看是她,眉头又舒展开来。

再等等,就解脱了。

孟溪一直看着她,没说话。她和谢归装扮后站在一起,他作为旁观者,却似看见了他们婚后的样子,闻青司笑意嫣然,谢归拥护着她。他从来没觉得眼前的景象如此刺眼,床下藏的刀有很多机会拿出来刺向她,杯里装着毒药迟迟端不出手,每当他下定决心,她只要看他一眼,他的心思仿佛全都暴露。他以为,她离得越近,被她察觉的可能性越大,他动不了手。事实是他的心在向她不断靠近,他再也无法向她动手。

她不是罪魁祸首,除了那把刀,他根本不知道杀了他父母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