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纪花玉回到卧室,杏眼睁得圆溜溜得,扒在窗户边,目送他远去。
刚如释重负吐口气,后颈就被捏住。
纪鹤青冷峻的脸逼近,微蹙眉心,语气带着探究:“你在怕什么,怕得罪陆云霄吗?”
他比纪花玉以为的,更了解她,一点细微的情绪都被捕捉,方才餐桌上,他就感知到了,可他不理解。
纪花玉和陆云霄并不相熟,若畏惧背景,可她连真正的权贵子弟秦池都不在乎。
还是说,他们之间,存在着自己不知道的关系,纪鹤青深吸一口气,眼神凌厉,承认他的确在意。
纪花玉听见这句质问,惊愕扭头,动作幅度大到跪不稳,踉跄着,摔进纪鹤青的怀抱,脸埋进去,还后怕地嘟哝。
“呜......吓死我了......”
脸颊不住蹭他外套布料,撒娇却是装的。
在纪鹤青看不见的地方,纪花玉微张着唇,眼神惊恐,满是无措,脑子里不断循环着一句话。
:糟糕,被哥哥发现了。
他若仔细深究,就会知道,他在溪县一中读书时,纪花玉每次能浑水摸鱼,偷溜进去,都假借了陆云霄的校服。
两人的交集,从那时就开始了。
纪花玉咬住腮肉,从他怀里小心地钻出来,轻眨着卷翘浓密的眼睫,说道:“没有啊,怎么会,我就是嫌他烦,不想被继续纠缠而已。”
面对拙劣的解释,纪鹤青眼皮睨着,不置可否,呵出一声冷笑,指尖缠着她细软的发丝,强压情绪说着。
“没关系,反正我是来带你回盛京的,我会替你解决好所有的事情。”
他这次回老家,无论是脾气,还是耐心,都比从前缓和了许多,不似先前冷漠,他调查到纪花玉买了车票的那一刻,是真的感到了悔意和后怕。
可无形之中,依然流露出强势的掌控欲,口吻俨然是在通知,又或者,压根没想过纪花玉会拒绝。
纪花玉愣了愣,瞳珠定了许久,昂头注视他清隽的眉眼。
她曾经,疯狂迷恋这张脸。
可是此刻,她下定决心,摇着头后退两步,认真同他说着:“我不回去了。”
纪花玉知道自己骨头软,不长记性,总会在认清纪鹤青的冷酷后,还抑制不住,没出息地沉溺其中。
只为了那一点点,若有似无的温柔。
纪花玉的心,就是最大的背叛者,不忠于趋利避害的本能,轻而易举地,就偏向他,活该换来连绵不绝的痛苦。
她爱哥哥,可她也想试试爱自己。
学着不在意,学着逃避,学着......远离。
她从前充溢在眼底的爱,变得湿润,化为滚圆的泪珠,没出息地落下来,拼命摇着头,哽咽着声,又强调了句:“哥哥,我们以后只做兄妹好不好,我......”
话没说完,纪鹤青猛然上前,将她扑倒在门板上,“咚”得一声,门被撞得吱呀作响,一如他震颤的瞳孔,语气冷戾:“你说什么。”
纪鹤青像被逗乐了,下颚线咬紧,唇角却嘲讽地扬起,笑着道:“你对着我发情,让我肏你时,怎么不记得我是你哥。”
0084 84.她不爱了(2900珠加更)
纪花玉后背的胛骨,被门板硌得好痛,她垂着乌睫,难堪地将脸往旁边撇,肩膀瑟缩了下,咬唇凶声:“我现在不愿意了,我......唔!”
空气一烫,放狠的话被堵在了唇舌间。
纪鹤青低头,掌心紧捧着她脸,鼻息喷在她昨天还被咬了的脸颊肉上,呼吸粗重,落下卷挟怒火的吻。
“呜哈......不嗯......”
异样的潮热感,以席卷的攻势冲刷在大脑皮层,纪花玉潮润着双眼,用手推阻,却只让对方舌根攫取得更用力,被迫感受到一种窒息感。
舌尖被他嘬得发颤发软,麻到失去知觉,像幻化成一滩水,顺着对方渡过来的口津,滚下喉咙,多得呛到气管。
她的身体,仿佛成为承载欲望的性玩具,遥控器却不在自己的手里,面对哥哥粗暴的接吻,快感竟也能从窒息里产生。
溢出的涎水和泪液糊在一起,连黏在脸上的发丝,都传递出酸慰的酥麻,一路颤栗到心口,越是如此,纪花玉越难过,甚至达到了自厌的程度。
纪花玉脚尖踮起,踩上他皮鞋,腰身扭动得像案板上的鱼,此刻她乌发凌乱,满脸潮色,欲气浓烈得将眼角都染红,偏她的瞳珠,传达出痛苦的神情。
被他舔到发酸的唇腔,也溢出哭音。
纪鹤青黑漆的眸底被戾气占满,喉骨不住滚动,眼睫却像凝固了,一动不动,死死盯视着怀里的女孩,模样有些骇人。
这种不该存在的念头,只能被湮灭在死灰中。
纪鹤青掐着她的腰,蓦地抱起,将人端放在窗台上,青筋暴起跳动,压抑着怒音质问她:“你想离开我,是怕我妨碍你攀附陆家,爬上陆云霄的床吗。”
纪花玉用力呼吸,才艰难地缓过神。
听见这句羞辱,心脏蓦地爆发了酸楚,一股难过的酸意,窜进鼻腔,让她泪失禁地掉下水珠,哭到浑身发抖。
凭什么,她的爱都已经让她如此痛苦,凭什么还要被质疑。
她心如刀绞地抬手,抹去眼泪,哪怕是为了气他,她也想任性一回,赌气吼道:“对!我嫁给他又如何,无论是他,还是秦池,他们都比你对我好,反正你也不爱我,我......呜我也不要爱你了......”
纪花玉支离破碎的哭吼,贯冲进他神经,纪鹤青瞳孔定住,骤然缩小,成为尖锐的针孔。
他浑身像被寒潮淋了遍,僵在原地,森冷的凉意从心脏往外蔓延。
薄唇嚅动了几遍,却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