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他转身,用指骨顶住她下颌软肉,逼她抬头,卸掉了掌心力度,反倒显得温柔。

纪鹤青用拇指上的薄茧刮了刮她脸,轻蔑地打量,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漂亮。

愈看,眸色愈暗。

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清醒又无情:“可是阿玉,你还不清楚吗,我不需要你的爱,它太飘渺,也不值钱。”

他的话如此轻描淡写,落在纪花玉耳朵里,却有千斤重。

纪花玉整个人像被打击地迟钝了,黑漆的瞳珠涩住,恍惚了会,旋即漫上大片的红,在天花板的顶灯照射「驰宇」下像两片快碎掉的玻璃,呢喃道:“哥......”

反应过来,她像茫然无措的孩童,抓紧他的手,委屈又急迫,反复说着:“怎么办......那阿玉该怎么办......”

纪花玉一直清楚,纪鹤青是没有心的冷血动物,他的爱,耀眼也遥远,像难以触及的月亮,她暂且抓不住,可是没关系,因为月亮始终都在天上,不会被任何人私有。

纪花玉只要阴暗地挡在他面前,赶走觊觎的人,就可以独享月光。

仅仅这样,就足够幸福了。

而爱,是她唯一用来接近幸福的阶梯。

如果这份爱不值钱,她还能用什么手段,继续留在他身边。

纪花玉惊惶到心脏痉挛,她痛苦地弯下腰,逃避般摇头,嚎啕大哭,月牙似得指甲死死掐进他修长的手臂,崩溃央求:“哥哥不要再抛弃阿玉了......不要......”

“阿玉什么都可以给你......哥哥......阿玉的一切......都给你......”

终于,听见想要的答案。

纪鹤青伏下清冷的眼,审判她的病态,唇角上扬,勾挑着讽刺,动作却爱怜,抹碎她脸上的泪, ? 一字一顿道:“阿玉,你要乖。”

秦媛的好感,的确是他登上青云梯的捷径,但并非唯一的路,他根本不在乎,自然也不担心因纪花玉而得罪对方。

他在乎的是,纪花玉居然会因为区区嫉妒,而胆大妄为到无视他的命令,失控至此。

纪花玉是他的私有物。

没他的允许,连多余的感情都不配有。

这是被爱的代价,她没得选。

0016 16.荷尔蒙

有些东西,纪鹤青向来点到为止,不会过多强调,他留着纪花玉在客厅独自反省,随后走进浴室,打算洗澡。

听见预料之中的脚步,淡漠回头。

纪花玉追了过来,手紧攥在门把上,杏眸湿润,脸上的泪痕却早已干涸,打了个冷颤,盯着他,极小声央求:“哥,阿玉可不可以和你一起洗......”

不知羞的请求闷在嗓子里,尾音黏糊,像糯米粉揉成团,甜腻地缠上来。

纪鹤青听完,不置可否,瞳孔仿佛沾上了浴室墙面上的潮湿水汽,阴冷睨着她,目光一寸寸扫过。

纪花玉任由他打量,下颌低埋,心跳怦怦,手指胡乱绞弄着裙摆。

她置身在哥哥的视线下,心神全权被他的反应操控,连他呼吸的频率,都恨不得揣度清楚,却不敢催促。

她在乖巧等待宣判。

殊不知,没有否定,就是一种答案。

这么多年,纪鹤青一直心照不宣地用默许,赋予她得寸进尺的权利。

纪花玉反应过来,猛得昂头,激动得快要喜极而泣,她咬住唇肉,大步窜上前,环着他腰身嘤咛:“哥.......”

结果刚黏上去,又被厌憎撕开,“别闹。”

纪鹤青站在镜子前,眉头微蹙,宛如艺术品的指节压在象白纽扣上,缓慢地解开衬衫。

她被推走,委屈地瘪嘴,下一秒不死心,巴巴地又贴上去,笨拙又殷勤地抢走他手里的活,主动伏颈解纽扣,边弄,边昂头,用承诺邀宠,“阿玉帮哥哥解开。”

“阿玉以后都会很乖的。”

若让芜女村的村民见到这幕,必定吃惊,他们认知里,犟到有些邪气的纪花玉,竟也会有如此识时务,看眼色的时刻。

潮闷浴室,蒸腾着热气,烘得纪花玉口干舌燥,她乖顺地解到底,衬衫敞开,露出男人劲窄腰身,和沟壑纵横的结实腹肌。

纪鹤青读书优异,却绝非闭门不出的书呆子。

少年时,三伏天,也曾在农田接过锄头,垦荒犁地,和他清隽俊秀的脸相比,肌肉贲张所散发的野性,更为性感。

恍惚间,纪花玉仿佛被拉进记忆,又闻见滚烫的风拂过麦田时,那股混合泥土和稻谷的味道,纪鹤青在地里干活,而她提着热腾腾的饭篮,走在田垄上,去给哥哥送饭。

十几岁的少年,个子窜得好快,白杨树抽条似得笔挺峻拔,老远就能看见身影。

他干完活,丢了锄头,随意靠在树上休息,天生冷白的眼皮乏味阖上,气息沉稳,汗珠还未滚到锋利的下颚,便没了痕迹。

身上的短袖也浸了汗,虽已风干,但因布料过于劣质,还贴在身上,因而勾勒出深邃的沟壑,延伸进下面紧勒的腰带。

他在蓬勃生长的发育期,猝不及防得,开始显露属于男人的荷尔蒙气息,像蛊惑夏娃的毒蛇,诱着纪花玉走近,好奇紧盯。

察觉她的动静,纪鹤青撩起眼皮,淡淡觑她,脸上笼罩着说不清的厌烦,当时,两人关系并不好,更准确说,是纪鹤青单方面地冷漠。

那会他刚了解到保送渠道,虽才高一,就已经四处奔波,报名参加各类竞赛,假期也不例外。

纪鹤青在这座贫瘠的大山,得不到任何人脉和资源,每一步,都要他独自筹谋。

许是学习内部的压力,又或是进入外面的世界,让他更深层次地接触到一些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