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1)

许惟一偷偷买了验孕棒,结果出来的那刻,既惊又喜地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这里已经怀了和哥哥的小宝宝了。

她还偷偷去医院做检查,看着b超上的图片,心里那一点点的恐惧被喜悦淹没了,她想象着哥哥听到后的反应,应该也会开心的。

然而走出诊室的门,许惟一竟然看见了许妈,她吓得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一把夺走手上的单子。

作为两个孩子的母亲,许妈甚至比许惟一更早地发现她的异常行为,尤其是当女儿对着桌上的大鱼大肉,突然冲进厕所呕吐,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她不敢断然下定论,也不敢打草惊蛇,直到她今天要求出门一趟,许妈表面上爽快地答应了,暗地里跟踪着她到了市医院。

看完上面的字后,许妈气得差点晕倒,不留情地扇了她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看看你干得什么好事?给我滚回家!”

回家之后,许妈立刻摆起三审五训,要她坦白孩子的父亲是谁,许惟一倒是恨不得昭告全天下这是许怀信的孩子,只怕最先受不了打击的就是她,只好跪在地上不说话。

许惟一眼下没有一丝害怕惊慌,反而淡定极了,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没脸没皮的人,而这却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教她变成这副模样的。

她想自己以后可不能成为像她那样碰上点不如意就会打骂孩子的母亲,也不会偏心谁,她会努力做个合格的妈妈,给孩子带去欢乐和温情,让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

许妈见她直白地装死不回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抄起扫帚就往她身上掼,边打边骂她是贱货,烂货,不要脸的荡妇。有多难听骂多难听。

许惟一趴在地板上,双手捂住肚子,默默地任打任骂,反正小时候就见怪不怪了。

许妈打了好一会儿,自个先累了,跌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沉默了会儿,竟呜呜地哭了起来,边用手揩眼泪,边诉说离婚后独自拉扯孩子的不容易,这苦水不知是倒给许惟一听,还是她自己听。

许惟一像只缩回壳里的蜗牛,两耳不闻窗外事,手摸着小腹,愈发感到里面的孩子有多珍贵。

许妈当晚就打给许怀信,让他赶快回来带他妹妹去打胎。

深夜的时候,许怀信回家就看见客厅里对峙的母女俩,默了一瞬,走过去扶起地上的许惟一。

许妈先表态,不管这孩子的爹是谁,都得打胎,主要是许惟一年纪小,还在上学,不可能因为私生子毁了前途,她也不愿意让街坊邻居看笑话。

诉说完一番想法,许妈望向沉默不语的儿子:“阿信,你是什么想法?”

许怀信看一眼旁边安静的女孩,在电话里听到她怀孕的那刻,他是没什么感觉的,这种虚无缥缈的事似乎离自己很远,而在看到许惟一跪在地上背影后,他心里有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感受。

一路顺风顺水的人生中似乎从未碰到过如此棘手的事情,他甚至对此一点头绪也没有,许妈虽着急解决问题,但见儿子也犯难,决定从长计议。

各自回房后,许怀信去找了许惟一,他摸着她手臂上的抽痕,用力将她抱在怀里,“乖乖,疼不疼?”

“不疼,哥哥我好开心。”她拉着他的手安放在柔软的小腹上,轻声细语地说:“这里有我们的宝宝,都快一个月了。”

第0091章 1%概率

按照时间来算,许惟一是在许怀信租的房子里中招的,可能有几次没戴套,也可能是避孕药吃晚了没效果,不管怎么说她怀了他的孩子。

昨天许怀信出现的那刻,许惟一却没从他脸上见到和她相同的喜悦,心里是失落的。直至第二天,许妈同他闭门谈了整整一上午,更是没由来地害怕。

果然没错,许怀信和许妈站在同一边,也要她把孩子打了。

语气前所未有地温柔,出口的话却异常残忍:“珠珠,这个孩子不能留,原因你我都明白。”

许惟一盯着男人诚恳的脸,不死心地追问:“真的不能留下他吗?”

“不能。”许怀信果断又肯定地答完,拉着她的手耐心解释:“你现在还在上学,要以学业为重,再说做妈妈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养只宠物你都没耐心,又怎么能保证照顾好孩子。最关键地是我们没办法保证会生下健康的宝宝,假如有残缺,孩子一辈子都会活在异样的眼光里,这不仅害了他,更会害了你,难道你想把人生所有的时间精力全放在他身上吗?我不想让你到时候后悔。”

可能这是上天为惩罚乱伦而设下的苦难,她不是不清楚亲兄妹生下的孩子会是畸形儿,也明白哥哥说的道理,然而嘴巴如同被胶水黏住,无法答应他。

“珠珠,我说这么多是希望你能用理性客观的角度考虑问题。”许怀信捧起她的脸,眼神坚定地看向她:“这次让你怀孕全是哥哥的错,等你做完手术,我也会去结扎,哥哥再也不会让珠珠受苦了,好不好?”

许惟一似乎看见了小时候的许怀信,那个处处为她着想的哥哥,她不想让哥哥难过,不由衷地点了头。

手术约在后天,大概是怕她反悔,所以尽早做完无后顾之忧,这两天许怀信一改工作狂的态度,请假在家陪着她。

转眼到了做手术的日子,许妈和许怀信一起陪许惟一去市医院,没想到在二楼拐角处迎面碰见了林妤。

她身穿洁白的护士服,落落大方地向他们微笑着,问许妈:“阿姨,您身体不舒服吗?”

“我身体硬朗着呢。”许妈笑得殷勤,试图拉拢林妤和许怀信的距离,竟毫不顾忌地道明实情,还要数落许惟一年纪小被男人怕骗。

林妤听完缘由,无意地往许惟一的肚子瞄了一眼,许怀信注意到许惟一身体立时僵了,浓眉微皱:“妈,少说两句。”

“哎,我还不是为了她考虑,小林是护士,在医院也能帮忙照顾一下。等手术完了有什么忌讳的,你得多和小林多交流一下。”

观察到许怀信明显的不悦,林妤既新奇又陌生,先前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他很少会有情绪变化,对许妈说:“阿姨您放心,一一年纪小,手术后好好调理会恢复得很快的。而且我们做护士最重视就是病患的隐私。”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就是外人随意的一眼,一句话,许惟一便感觉遭到了深深地背叛,她甚至嫉妒了,嫉妒许妈对林妤谄媚的态度,嫉妒林妤的体面工作,嫉妒许怀信看向她,一切都令她感到深入骨子里的自卑和落魄,她站在这里,已足够狼狈不堪。

她没心情反驳他们的话,只在一旁冷眼看着。

后来,林妤带他们到手术室就离开了,医生和护士过来,许妈迎上前去问东问西,许怀信见身旁的人依然安静,握了握她的手,“害怕吗?”

许惟一摇头,见许妈还在和医生谈话,站起来说:“我想上厕所。”

许怀信也跟着站起来,“我陪你去。”

许惟一垂着头,没看他:“不用,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吧。”

许怀信不想步步紧逼:“好。”

厕所旁边就是楼梯间,在视野范围外,许怀信和许妈等了半天不见人影,才知道她偷偷溜走了。

许惟一逃出医院,终于松了口气,心里仍是一阵阵后怕,虽然临时起意,或许是她从没想过打掉孩子吧。

家不能回,不知不觉到了梁风家,她找到藏在院中树下的备用钥匙,打开门才发现家里落满灰尘,手机也联系不上,恍然间,她想起很久没有梁风的消息了,她决定还是先睡个觉吧。

不知睡了多久,模模糊糊间,脸颊上痒痒的,好像有人在摸她,还以为是梁风回来了,她握住那只大手,欣喜地叫了一声梁风,睁开眼的瞬间,许怀信的脸正悬在头顶冷冰冰地望着自己。

许惟一吓得立马坐起身。

许怀信见少女惊恐的眼神,心里像被刺了似的,他冷笑一声,声音低得可怕:“为什么又跑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