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忱黑着一张脸:“别说了,我不同意。”
单单是听宁筠刚刚说的那几个字,他就知道宁筠想要做什么。
以身为饵,引出林家的犯罪证据将他们一网打尽,这听起来十分的正义,像是个大英雄一样。
但陆司忱不愿意,他不想让宁筠再受到任何的危险!
看着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桌子上的其他三个人差不多也都明白了宁筠的想法。
顾湉湉眉心紧锁,声音难得的严肃起来:“宁筠,这次我跟陆同 志的想法一样,我绝对不允许你把自己放到那么危险的境地里!”
“宁筠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抱歉,这一次我也不能支持你。”陈瑾和斩钉截铁。
宁筠带着些期待看向关诗杰,若说在这个桌子上谁支持她的可能性最大,那便是关诗杰了。
可不料关诗杰却摇了摇头,开口道:“我跟他们的想法一样,我也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
“你们都还没有听我说怎么就急着反驳了?”宁筠有些不满。
陆司忱的神情柔和了一些:“那你说说看。”
宁筠的眼底瞬间充满了希望,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今天的事情已经让林家遭到了重创,现在就是我们给他致命一击的最好时机,若是错过这样的机会,以后我们再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了。”
陆司忱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然后朝宁筠扬了扬下巴:“说的不错,继续说下去。”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拿到林家的犯罪证据,只要有证据能证明他们跟人贩子是一伙的,那么无论上面的人再怎么想包庇林家都包庇不下去!”
陆司忱挑了挑眉毛,开口道:“有道理,那你倒是说说我们要怎么拿到林家的犯罪证据。”
“警察上次虽然抓到了马彪,但是马彪受了重伤,他的意识时常有些不清楚,眼下若是我们能帮警察抓到张虎,那么事情就有了转机。”
这次不等陆司忱开口,宁筠便继续说道。
“林凌烟一直以来最痛恨的人就是我,如今又因为我的原因让林家遭受到了这样的重创,她肯定是恨不得想要马上把我弄死!”
“而现在林家的所有人都正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她绝对不会让林家内部的人出来伤害我,只会联系上次逃脱掉的张虎。”
“只要我们给她营造一种放松警惕的氛围,她一定会让张虎趁机过来弄死我,只要他们敢出手我们就能拿到林家的犯罪证据,然后一举将他们搞垮!”
说到最后,宁筠的语气里裹挟着激动和向往。
她太期待过安生的日子了,她太想快些将林家的事彻底解决了。
但是她没有发现,她越往后说陆司忱的脸色就越来越黑,眼神就越来越冷,到了最后陈瑾和顾湉湉还有关诗杰都快要被他的寒气冻死了。
“打住,宁筠你可别说了,再说下去我害怕陆同 志绷不住。”顾湉湉搓了搓自己有些发冷的肩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刚刚在宁筠豪情壮志的时候她就不停的给宁筠使眼神,让她不要再继续说了,可宁筠说的入了迷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神。
“我突然想到我还有工作没有完成,你们继续,我先走了。”陈瑾和害怕被殃及池鱼,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
顾湉湉也跟着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台词本没看,我也先走了。”
第八十九章 我绝不独活
丢下这话,顾湉湉一溜烟儿就跑了老远,她跑到一半才发现关诗杰那个愣头青竟然还傻傻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顾湉湉无奈的仰天长啸,认命的跑了回来,她一把揪住关诗杰的衣领:“你不是说有事要跟我说吗?还不赶紧走!”
顾湉湉疯狂给关诗杰使眼色,可对方根本看不懂她的眼神,还一脸迷茫的问道:“你眼睛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顾湉湉已经开始在心里疯狂骂街了,但她还是紧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道:“赶紧跟我走!”
关诗杰后知后觉,他虽然不知道顾湉湉为什么要让自己跟她走,但还是起身跟着离开了。
原本坐满人的圆桌上瞬间只剩下宁筠和陆司忱两人,宁筠轻声叹息,无奈的看向陆司忱。
“你看,你把他们都吓跑了。”
陆司忱不吭声,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宁筠。
宁筠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怵,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结巴:“你别一直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陆司忱收回了视线,然后目光复杂的看向不远处,他缓缓开口语气十分的低沉:“宁筠,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啊?”话题一下子转换,宁筠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陆司忱再次看了过来,他的眼神不再漆黑,而是一片苦楚:“你知道你刚刚说要拿自己做诱饵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宁筠摇了摇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一定是我表达的不够明显,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的占比,所以才能轻易说出这样将自己置于险境的话。”陆司忱的眼底皆是一片苦涩。
宁筠看着这样的他只觉得心疼,她将自己的手覆在陆司忱的大掌上,轻声安慰:“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建议,并没有说非要这样做。”
“可是当你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放在了最危险的境界当中。”陆司忱的语气有些激动。
宁筠不忍心继续跟他吵架,她抬手揉了揉陆司忱的脑袋,安抚他的情绪:“好了,别想了,我就是说说而已,以后那样的话我再也不说了好吗?”
陆司忱的手一个用力直接将宁筠揽入了自己的怀中,他死死的环住她的腰,想要将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什么都没说,但宁筠感觉到了他浑身的轻颤,同时也感觉到了他的害怕。
他在害怕宁筠消失不见,在害怕宁筠遇到危险。
可是宁筠又何尝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