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莹都听不下去了,赶紧扯她衣袖,“祖母,不是……”
然,范老夫人激动上头,压根不听她说完,接着更直接地逼问夜时珽,“时珽,时竣是你兄弟,现在他轻薄了莹儿,污了莹儿清白,你如何处置?”
夜时珽紧抿的薄唇突然勾起一丝笑,“时竣轻薄莹儿?他都中毒昏迷了,如何轻薄人?”
“中毒?中什么毒?”范老夫人下意识朝软塌上的夜时竣看去,只见夜时竣一动不动,全无一丝反应。她脸色微微有变,又立马扭头看自家孙女,“莹儿,怎么回事?”
方才她不断打断范云莹说话,此时面对她的询问,范云莹却又说不出来了,只扑通跪在她脚边,继续‘嘤嘤’哭泣。
“哼!”夜时舒冷哼,“姑婆,麻烦你先弄清楚情况,我二哥吃了云莹表姐送的饭菜,中毒了!可云莹表姐不承认饭菜中有毒,只说饭菜中下了合欢散!”
“什么?!”范老夫人老脸唰地失血。
“我们还没说缘由,姑婆便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我二哥,看来姑婆很清楚这饭菜有问题,笃定了我二哥吃了有合欢散的饭菜会对云莹表姐起邪念!”夜时舒懒得跟她对质,直接定了结果,“眼下云莹表姐已承认饭菜中有合欢散,周叔也检查了饭菜,确实有合欢散,人证物证俱在,姑婆还想倒打一耙给污蔑我二哥吗?”
“这……这……”范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计划会失败,她铁青着脸到软塌边,扳着夜时竣的脸认真又努力的查看,然后回头恶狠狠地瞪向孙女,“莹儿,到底怎么回事?”
“祖母……我也不知道二表哥为何会中毒昏迷……”范云莹一边哭一边摇头,任凭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为何会变成这样。
眼见范老夫人恼羞成怒,夜时舒忍不住泼她冷水,“姑婆,该生气的是我们,我们现在就想知道饭菜中的合欢散从何而来。您身为云莹表姐的祖母,应该给我们一个解释才对。”
“我……”范老夫人老脸就跟调色盘似的,青的、红的、白的全在老脸上走了一遍。
似是不想她如此难堪,夜时珽说道,“姑婆,方才云莹表妹已告知我,她对我无意,心仪之人是时竣。因为不想与我成婚,便对时竣用合欢散,好让夜、范两家成全他们。”
第52章 娶猪娶狗
他这话,对身陷难堪中的范老夫人来说无疑是接到了下坡的梯子,立马质问孙女,“莹儿,真是如此?你喜欢时竣?”
他们的目的本就是拿下夜时竣,虽然计划败露让人不齿,可如果就此能改嫁夜时竣,那也是意外中的成功!
范云莹几乎没有迟疑,对范老夫人磕了一头,哀求道,“祖母,莹儿与大表哥的婚事是两家长辈所定,但莹儿真正喜欢的是二表哥,还请祖母成全。”
范老夫人立马露出为难之色,看向夜时珽,“时珽啊,你看这?”
夜时珽并不恼,神色与平日里一般沉着,“我与云莹表妹鲜少见面,本来想着此次回京与云莹表妹多接触,以增进男女之情。既然云莹表妹无心与我,那我与云莹表妹的婚事便作罢吧。一会儿我便让人去军营中请父亲回来,让他与姑婆当面解除我和云莹表妹的婚约。”
范老夫人眯着老眼仔细打量他,确定他言语中没有一丝气性,心中不由地松了口气。
这老大虽然一板一眼的,但这次却是合了她的意。她还真担心孙女和夜老二的事会惹得这老大不满,到时自己还要多费许多口舌。
“好,那等你们父亲回来,我便与他商议,解除你和莹儿的婚约。”她脸上总算又露出慈和的笑容。
虽然计划失败,但也成功的促成了孙女和夜老二!
夜时珽又道,“时候不早了,姑婆和表弟、表妹先回秋水院休息吧。今夜给我父亲去信,估摸着他明早才归。”
范老夫人随即给孙女递了个眼色,然后祖孙三人带着丫鬟鸢尾离开了祠堂。
等他们一走。
夜时竣猛地坐起身。
“呸呸呸……”他一起身就对着地上倒吐口水。别看他先前吃饭狼吞虎咽,其实都含在嘴里一粒米都没咽下去,昏倒的时候‘自然而然’地从嘴里滑落出来。
夜时珽和夜时舒看着他这嫌恶模样,都忍不住失笑。
吐到嘴里发干后,夜时竣一脸厌恨地说道,“没想到姑婆心思如此坏,而且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像范云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幸好大哥还没娶进门,要是娶进门,后果真不敢想象!”
夜时珽一脸冰寒。
如果不是这次试探,他还真不知范家竟恬不知耻到如此地步。虽然婚姻不同于战场,可也有如行军打仗的地步,倘若信错人,娶错妻,他夜家怕是会同游家一样,几代心血毁于一个内宅妇人之手!
这后果,不亚于战场溃败!
夜时竣朝自家小妹看去,“这次多亏了小妹,要不是小妹想出把嫁妆分我的计谋,我们还真是很难戳穿姑婆一家的野心。眼下,我们不但让姑婆祖孙露了形,还让范云莹主动提出和大哥解除婚约,这一箭双雕,小妹可是立了大功!”
夜时舒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一开始她是存着私心的,不想范云莹做自己的大嫂。强拆自家大哥的姻缘,她心中多少有些心虚。
好在范云莹没有让她失望,竟为了她的那些嫁妆‘移情别恋’,不但露出了野心,还让大哥顺利解除了这桩婚事。
真是可喜可贺!
兄妹三人在祠堂又商量了一些事后,夜时舒才回秋水院。
卧房无一丝光亮透出,只九姑站在门外静候她回来。
“九姑,王爷回去了吗?”
“回王妃,王爷说府中有点急事,明儿再来陪你。”九姑回道。
“哦。”夜时舒眸光微微黯下,推门进了卧房。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会有失落的感觉。
这种感觉,上一世在魏永淮身上都没有出现过。
按理说,她和承王只是婚约关系,别说情投意合了,连互相表达爱意都没有,可她似乎陷进了那种患得患失的境地。
走到床边,她将枕头下的一只香囊拿出来,心中莫名的有些酸涩。
承王对她亲密,不过是出于男人的本性,说难听点就是馋她身子罢了。可她呢,竟鬼使神差地为他绣了这么一个香囊。
“王妃,这香囊是为王爷绣的吗?”九姑突然在她身侧说道,“您去祠堂时王爷瞧见了这只香囊,他问奴婢这只香囊作何用,奴婢什么也没说。”
夜时舒扭头冲她笑道,“幸好你什么也没说,你要是说这只香囊是为他绣的,他怕是会嫌弃得当场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