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魔族被镇压这么多年，为何还能如此强大，又为何会突然觉醒？”牧遥不懂，她只是觉得既然有镇魔塔和镇压法阵的存在，更是有魔族的克星地底熔岩，那些初代魔族即便是再强大，实力也总还是会有些削弱吧？

“而且为何当初只是关押？而不直接消灭那些魔族？”以牧遥所了解的人族和魔族的仇恨，只是关押是否太轻了些？

伏雁苦笑了声：“若是能直接消灭，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上次与你说，宗门之下有一大片熔岩，这熔岩乃是整个人界最炙热的熔岩，寻常魔族掉入其中，甚至能直接湮灭，曾经的十大门派将那些魔头关押在此处，也是为了借助这纯正的熔岩之力削弱他们的魔力。”

“你师尊可曾与你说过天地裂缝之事？”伏雁停顿了一下又问牧遥。

牧遥想了想：“师尊少时与我说过。”

“修真界的尽头是上古战场，平日里我们狩猎的森林之外有禁地灭灵谷，灭灵谷外便是天地裂缝，裂缝的另一侧便是上古战场，裂缝之中会诞生许多没有灵智的怪物，这些怪物以世间有灵智的生灵为食，即便是轮回境的修士对上这些怪物，也颇为吃力。”

“那你可知为何？”伏雁问她。

牧遥摇头，这些她确实不知道。

“裂缝之下有天地初开之时的混沌之力，也就是说那些所谓的怪物身上会有一些初代神魔的力量，所以才会如此强大。”

“但师尊也说过，修真界与天地裂缝之间有上界仙人布下的结界，那些怪物不会轻易进来。”

“你师尊上课的时候经常只听一半，她有没有告诉你，五千年前上界有罪仙被流放至下界，后罪仙堕入魔道恢复力量，欲毁灭此间天地，虽没有毁掉结界，但还是让一部分力量进入了此间天地，上界仙人下界诛杀罪仙，修补好了结界，那庇佑此间天地的结界虽没有什么问题了，但泄露进来的混沌之力却还是造就了一个灭灵谷，下界的仙人因诛杀罪仙与修补天地结界耗费大量仙力，只来得及将那些混沌之力封印在灭灵谷，且走之前有交代上界会有仙人来处理剩下的事物，但五千年过去了，终究没有仙人下界，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听闻下界时间流逝速度与上界是不一样的，或许是还没来得及。”牧遥想了下说道。

“也有可能。”伏雁轻轻点头：“但是如今的结界却已经很脆弱了，可整个修真界没有再出一个轮回境的修士，无人能修补那结界。”

“结界为何会脆弱？”牧遥还是不明白。

“上任魔尊欲让整个修真界沦为地狱，欲将那被封印的混沌之力流入世间，所以借魔神之力对结界造成了极大的损伤，而他能觉醒魔神之力乃是因为欺骗了你太师祖，借助你太师祖的力量进入了魔神殿，得到了一部分魔神传承，后来你太师祖虽与他同归于尽了，可终究犯下了大错。”伏雁幽幽地叹了口气。

牧遥?恿讼轮讣猓骸翱烧庑┯钟胱诿胖?下的魔族有什么关系？”

无忧甚为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宗门便是你太师祖和上任魔尊的陨落之地，上任魔族陨落之时差点以己身之力摧毁镇魔法阵。”

牧遥听完所有的真相，只觉得心头发凉，甚至指尖都在颤抖。

“差点毁掉整个镇魔法阵？可师伯不是说那是集修真界所有大能之力所布下的法阵？只是一部分魔神之力便如此强大？”牧遥努力稳住心神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颤音。

“是，虽然最后被你太师祖阻止了，并没有成功，但残余的魔神之力也附着到了一些大魔身上。”无忧没有丝毫隐瞒地回答。

“所以整个天清门下埋藏的就是一个不定时能毁灭整个宗门的危险？”牧遥强迫自己喝了口茶，才能稍微保持些冷静。

她不敢想象宗门之下的初代魔族若是真的突破压制来到世间会是怎样。

但她知道若真有那么一天，宗门的师妹师弟们定然是最先遭殃的。

“确实是，不过也不用那么担心，你太师祖和上任魔尊同归于尽后，毕生修为也将魔神之力消除了绝大部分，所以魔神之力也只有小部分被那些被封印的魔族吸收了，且当时的修真界修士也联合众人之力，使那些强大的初代魔族陷入了沉睡之中，镇魔塔中日复一复的被禁锢实力想来也削弱了不少，否则哪能等到现在，天清门早覆灭了。”

“也别太担心，虽然还未彻底明白那些沉睡的魔族为什么会突然醒来，但靠我和你无忧师叔二人虽然无法修补法阵，但也能暂时稳住法阵，情况倒也没有那么糟糕。”伏雁被牧遥的脸色逗笑，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可能有些过于严重了。

牧遥无奈地叹了口气：“师伯就不用可以开导我了，我知道此事确实很危险。”

无忧轻笑了声：“和遥遥说实话也没什么。”

伏雁却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遥遥的年纪在寻常宗门也还是个需要长辈必有的晚辈，只因为师尊和他们这些做师伯师叔的都忙碌得很，年纪轻轻便总要承担照顾师妹师弟的责任，如今有些话她确实无法与牧遥说出口。

“师伯，告诉弟子罢，弟子不会透露给师妹师弟们的。”牧遥轻声说道。

“罢了。”伏雁喝了口茶，目光看向无忧，示意无忧去说。

无忧接过话茬，继续和牧遥说道：“上次人魔大战时隔千年之后修真界也没能再出一个轮回镜的修士，镇魔法阵一直在慢慢的变弱，即便是每隔百年十大宗门各门各派都会派三名玄冥境之上的修士都会来天清门一同加固法阵，但没有轮回镜修士坐镇，我们也不知道那吸收了魔神之力的初代魔族实力到底有多强大，但是我和你伏雁师伯去看的时候能感受到那不是我们联手就打得过的，其实我和你师伯真的没办法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

“也就是说下面那些强大的初代魔族，有逃出来的可能对吗？”牧遥顿时想到了最糟糕的后果：“以及，魔族会来接应这些初代魔族是不是？”

“嗯。”无忧点了点头，即便是隔着面具，都能感觉到她没有以往那么从容。

也就是说一旦那些初代魔族出来，整个天清门都会处于随时被毁灭的边缘，牧遥脸色霎时更加惨白了。

“师妹师弟们，实力低微最高不过凝魂巅峰，岂不是危险异常？”牧遥一时间觉得喉咙干涩异常，这句话说出来都觉得无比难受。

“我与你无忧师叔商量过了，会让你们这些小辈先离开宗门的，就当出去历练了，这些日子，也就当是练手了，毕竟一旦结界真的松动，初代魔族出世，人魔大战也就正式开始了，魔族野心勃勃，没有人能阻止，除非将他们彻底赶回北玄山之外，然后将魔神殿摧毁，所以日后那些师妹师弟们还得交给遥遥照顾了，这些日子我与你师叔大概也没空训练他们了，你若是有余力便多锻炼锻炼他们的战斗能力，至于阿酒她年纪小修为低，又体质特殊容易惹人觊觎，日后还是需要你多费心照顾了。”伏雁叹了口气道。

牧遥紧紧抓着寒霜，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都明显了许多：“师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不能向外界求援吗？”

“遥遥，你当真以为人魔大战一旦开始，能有多少宗门有足够多的人手来支援我们？掌门说他已经以天清门的名义给十大宗门发出了警告，仙盟给予的回复是会尽量派人过来支援，且会加固宗门护山大阵，防止魔族逃脱而出，但是如今就不知道是仙盟速度更快还是魔族速度更快了。”

“师伯师叔们准备什么时候让弟子们离开？”牧遥声音发涩地问道。

“等掌门归来，天清门的封印结界和护山大阵不能动，只能等掌门拿着仙盟的令牌回来，开启山门才能让所有弟子同时离开。”无忧回答了牧遥的问题。

“仙盟会允许？”天清门既然被流放，牧遥很怀疑仙盟会不会同意宗门小辈离开。

伏雁轻笑了声：“仙盟没有那么不讲道理，或许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吧，仙盟之中不少人与我们算是朋友，都是少年相识，如今也都是一派掌门或者长老了，多少还是能说得上话，当然反对者自然也有。”

“好在你师尊和殷汲师叔这些年，在外界多次协助对抗魔族，在仙盟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认可，想来不会不同意的。”无忧轻叹了声，明明不是什么糟糕的消息，可无忧却还是觉得心情沉重。

牧遥动了动唇，她想起师尊每次走之前说的话，他们这一辈的弟子不被世人认可，总还是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堂堂正正地行走于世间。

长辈们将他们从苦难中带出来，又在努力地给他们所有人一个有尊严的未来。

牧遥突然觉得鼻尖发酸。

“好了不说这些，这些日子就好好锻炼他们吧，免得出去了怎么对付魔族都不知道，那可就丢人了。”伏雁半开玩笑地说道。

牧遥勉强笑了笑：“弟子明白了。”

无忧和伏雁去镇魔塔之前，还是先做了许多事，无忧负责与教授宗门弟子如何对付魔族，伏雁将丹峰弟子都叫了过去，教他们如何救治被魔气侵入的修士和灵兽，无忧更是在灵兽峰布下了保护结界，保护那些弱小年幼的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