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多谢五哥,我们无事,”薛容鹤摇头,眼含担忧,“只是这山匪一日不剿,百姓一日难安啊。”

薛盈川跟着附和,又愁眉苦脸,“只是我为设粥棚,已将兵力散播在冀州各地,手里只有百余人马,还需留守冀州城。听探子来报,那些山匪已颇有气候,大大小小汇集了千余人,你五哥我有心却是无力啊。”

“五哥莫要心忧,”薛容鹤起身,“父皇赐我两千精兵,就驻扎在城外。只是我身体一直有所亏损,难以上阵杀敌,五哥自幼文武双全,若你我联手,必能一举击破山匪。”

“如此甚好!”薛盈川激动地来回踱步,思索片刻,“七弟你先休整一日,咱们后日便出发剿匪,此事越快越好,以防夜长梦多。如何?”

“全听五哥的。”

定下战术后,薛盈川派人将他们五人的粮食搬到厨房,随后说有要务在身,便先行离去,只命府上婢子带他们去后院居住。

薛清月提出要与沈昭一起住,两人便进了一间屋子。

合上门,她瞬间变了脸色,愤愤不平,“外面饿殍遍地,五哥竟还喝着玉叶长青享受,简直是半点脸皮都不要了”

沈昭哭笑不得,“应是五皇子从长阳一路带来的,否则这地方哪里有玉叶长青?”

“昭昭怎么还帮着他说话!”薛清月气得咬牙切齿,“他还装作一副无辜模样,什么无兵剿匪,他走时明明带了八千余人,怎会不够用?!”

“这话倒是不错,”屋内暗了下来,沈昭点上灯,“我何时帮着他说话,就事论事罢了。只是兵不够用这事儿确实是他狡辩,咱们一路走来哪见过粥棚,便是进了城也只在州府门口见过。”

她眯了眯眼,“如此看来,他答应与王爷共同剿匪一事,恐怕另有打算。”

“他难道想趁乱杀了七哥?!”

薛清月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猛地起身便要向外跑,反被沈昭一把拉住,“莫急,王爷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也是。

薛清月点点头,七哥那般聪明,说不定连应对之策都有了。

薛容鹤屋内。

开阳将黑金卫探查而来的消息一一说与他,“主子,那些山匪有一半是薛盈川的心腹假扮,他们混迹在来时的军队中,到了冀州又以维护粥棚秩序的名义派了出去,集结了许多当地的流氓,后又煽动百姓落草为寇,这才日渐壮大。”

见薛容鹤没开口,他继续说道,“还有一事,冀州内已生疫病。”

薛容鹤皱眉,“邱先生单子上的草药可带全了?”

洪涝之后潮湿与脏污难除,最易爆发疫病,若是清理及时还好,但薛盈川哪里管这些,只顾着变相敛财,不难预测疫病的爆发。

“带全了,”开阳询问,“是否需要再从周围州府采买些?”

“让天璇带人去,务必谨慎,莫要让薛盈川察觉,”薛容鹤抬手倒了杯茶,“京中可还安好?”

“玉衡三日前来信,安。”

“知道了。去厨房看看,饭好了先给昭昭和清月送去,”他起身更衣,再出来已是一身夜行服,“我与泊野出去一趟,不必准备了。”

“遵命。”

童谣中提到的断头尸一事,朱雀已详细报来,无需再查,只是薛盈川实力究竟如何,此事还需他亲眼看看。

德妃、薛盈川和关家皆以为那童谣是他传的,恨不得动用全部势力将他留在冀州,永远都回不去长阳才好。

若是将来知晓童谣是父皇放出来的,恐怕会惊掉下巴。

父皇总觉得儿子们在觊觎他的皇位,甚至心怀弑父谋反之心,让疑心蒙蔽了双眼,又终生受世家所困,反倒觉得毫无根基的穆妃是真心实意爱他。

可那时他若不是皇帝,穆妃又在哪里?

父皇放出的童谣所言“祸端自冀始”,分明在暗示薛盈川欲屯兵造反,可薛容鹤了解他。

薛盈川或许贪、或许疯,却绝不是个没长脑子的蠢货,再不济也有德妃和关家为他筹谋,父皇未驾崩之前,他绝不会拥兵造反。

可一旦让他知道,父皇的看重jsg、慈爱,不过是在设计他们二人斗得两败俱伤,为薛朝鸿铺路。

那时,薛盈川是否还会选择做个“乖儿子”?

50 ? 动摇

◎我怕你死◎

剿匪前夜。

沈昭抿了口酒, 冀州的酒入口绵柔,却又回味悠长,凛冽与丝柔混杂在一处, 自成独特风味。

她晃了晃脚, 百无聊赖地抬头望月。

薛容鹤一大早便去了城外驻扎处,从长阳带来的两千人马无一折损,明日便要动身剿匪,想必是去提前清点和鼓舞士气了。

昨夜他与江泊野出去后, 沈昭本想跟上去看看, 却被薛清月绊住手脚, 不过也能猜到一二。

无头尸案的折子薛容鹤早已写好,无非是薛盈川夺鸟杀人、抛尸河中, 朱雀报来消息时, 她也在旁听着。

案子已有结论, 那便是在查探童谣的最后一句, 瞧瞧薛盈川是否真有谋逆的实力与打算。

这一切本与沈昭没什么关系, 但当听说薛容鹤要来冀州时,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银枪促使她答应同往, 如今还坐在此处等他,欲说服薛容鹤明日剿匪她也要一起去。

思至此处,她心中愈发烦乱, 往日被困山谷四十日都不曾如此, 简直中了邪一般。

“在等我?”

沈昭抬头,便见薛容鹤大步而来, 虽嘴角还用力绷着, 眼角眉梢却泄露出遮不住的笑意, 月色之下, 黑眸里映满她的身影。

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心尖突地一颤,连忙垂眸倒了杯酒,稳住指尖颤抖,闷了口酒,长舒口气,这才看向薛容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