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思及此处,秦序眼含不屑,“本官何须与你多说,拿下!”
沈昭自然明白秦序的心思,真当她此次回来还会用朝堂上那些阴谋阳谋与他斗上一斗?
她提枪指向围攻而上的御林军,眸光冷厉,如刀一般让人不敢直面,“挡我者死!”
战场上历练出的煞气与杀意,岂是这些懒守京城之军所能抵挡,御林军一时踌躇,给了沈昭绝佳的机会。
她握紧缰绳,纵马而起,长枪一抬扫过尚未反应过来的御林军,接连突破三道防线,直冲秦序而去。
御林卫大将军率先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拔刀抵挡,却被沈昭一枪挑掉横刀,随即长枪自他头侧伸出,重重一拍,隔着盔甲亦将他打得头晕目眩,身子一歪摔下马去。
下方御林军手忙脚乱收起武器,被他压倒在地,顿时摔倒一片,半天起不来。
眼睁睁看着沈昭纵马从头顶跨了过去,一声嘶鸣,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到了秦序近前。
昔日大权在握、搅弄朝堂风云的太傅,此刻被肩膀上一杆长枪压得动弹不得,连脑袋都不敢侧,生怕一个不小心脑袋便搬了家。
他气得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当年沈昭急眼那次,在朝堂上将他这把老骨头暴打一顿之事还历历在目,活生生打断了一根肋骨,今日想起那根肋骨又开始隐隐泛疼。
他是真没料到重兵围剿之下,仅凭沈昭一人之力仍能直指他首级。
他只知玩弄权术,岂会知晓沈昭在战场上过得是以命搏命的日子,区区御林军在她眼中便如小儿拿木剑,不值一提。
沈昭长枪一转凑近秦序,神情轻蔑,“太傅若还嘴硬,这项上人头我可不能保证留在原位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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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 伏诛
◎无人可敌将军民心所向◎
南明皇宫, 太极殿。
沈昭押秦序入殿,满朝文武跪坐一旁目瞪口呆,唯有兵部尚书崔永大笑三声, 瞧着开心极了。
秦序最终松了口, 迫不得已当街承认沈昭即是沈离,这才有了现下这般景象。
已至弱冠的皇帝萧皝高坐龙椅之上,看见沈昭的一瞬猛地站起,高兴唤道, “沈将军!”
沈昭自四年前驻守随州便再未回京, 今日见萧皝长高许多, 面容褪.去稚气、棱角分明,唯有一双亮晶晶闪着光的眸子看向她时, 有几分从前的模样。
初见萧皝时, 他还是个跟在明帝身后要糖吃的小屁孩, 若非明帝在位一年便得了急病去世, 秦序也不会有机会挟幼帝权倾朝野。
“陛下, 臣来迟了。”
沈昭收回银枪, 行礼道, “秦序通敌的证据想必陛下都已看过,孰是孰非,请陛下明鉴。”
“沈将军, 不, 现在应该叫沈姑娘了吧,”秦序悠然整理衣摆, 打断将要发话的皇帝, 冷笑一声, “真没想到, 沈重山竟将你的女子身份瞒了这么多年。”
“女子又如何?”沈昭挑眉,“不照样把身为男子的太傅擒住了。”
“隐瞒身份官至将军是为欺君,带兵器上殿等同谋逆,犯下此等欺君谋逆之大罪,”秦序厉声质问,“沈离,你可知罪?!”
沈昭险些笑出声来,方才银枪放在他脑袋边儿上的时候,他怎不似这般疾言厉色、巧舌如簧。
未等她说话,便听龙椅之上的萧皝朗声说道,“秦大人,朕早已知晓沈将军为女子之身,算不得欺君。至于携武器入殿一事,也是朕准许的。”
秦序没想到萧皝会如此直接,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又闻萧皝继续说道,“准许此事的原因,是太傅所犯之罪实在难以原谅!”
少年天子的野心初现,他拿起手边奏折扔至殿中,面色冷了下来,“诸位爱卿都看看吧,太傅做得好事。”
在场众位朝臣呼啦啦跪了一地,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皇命难违,但更不敢得罪秦序。
今次沈昭归来,势必要与秦序斗个你死我活,但秦序手握御林军及京中府兵军令,握着庆安城中兵权一日,身无依仗的沈昭动不了他。
“陛下,沈将军此乃诬告,”秦序浑不在意道,“不过一些书信罢了,任谁都可以伪造。大理寺断案尚需讲究人证物证齐全,沈将军仅凭几张纸便想定老臣的罪,是否太过草率了?”
“秦大人这便说笑了,与您写信来往的那可是北雍先皇帝,我回来之前他便已去世,何来人证?”沈昭向前两步,殿中只余她和秦序立着,此时她直直望向秦序,“白纸黑字的事儿,大人还要狡辩吗?”
“老臣为辅佐陛下操劳半生,纵然无功,但也无过,”他颤颤巍巍抬起手,指着沈昭满目哀痛,仿佛沈昭才是罪无可赦之人,“将军今日咄咄相逼,就不怕日后史书留名、后人评说吗?”
沈昭眉头紧皱,早已不耐烦。
秦序通敌罪证确凿,她她昨夜潜入宫中,将书信呈于萧皝,随州一战详细说与他听,又许下助他掌权之诺,才说动这位久经压迫的皇帝陛下。何须与他在此玩些口头把戏。
可观今日之情形,萧皝终究是弱了些,秦序已将他吓怕了。
沈昭心中叹气,好jsg在银枪在手,城防营的军令也已交由自己人前往调动,算算时辰,应当快到了。
“秦大人似乎并未搞清楚,我此次回来,所行所言实为‘清君侧’!”
她突然发难,重拾银枪大步冲向秦序,将至面前时,斜侧突然冲出一人,提着宫人挂灯所用的长棍挡在秦序身前,与沈昭对峙。
沈昭停步,扫了眼他身上官服,“三品怀化大将军。”
她一年不在,朝堂上的武官便换了个七七八八,原先的怀化大将军才三十来岁,正是当打之年,怎会这么快就换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