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期紧紧盯着闻荇,观察对方、好确认意图和这话的真假的同时、他在飞速思考号码该拨给谁,三十秒的时间内该说什么。
次数限制,时间限制。如果拨出去的号码没有被接通,不能再拨打第二遍。
打给谁......
不论是谁都说不准。
心腹不是没有,可四个Alpha联合起来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一向习惯权利紧握,这也是Alpha天性无可厚非,没有他的坐镇和指令,很多东西权限不够动不得,更会被Alpha们半道拦下。那最后必定要求助到程兆或者程牧勤。除非他为了出去,允许通过法律手段解决,不惜一切代价闹大。可那样做,恐怕离开的那刻便全部的头条都在报道他一个富二代、被关在一个偏僻的屋子、被几个Alpha肆意玩弄了几个月。
程予期伸出了手,拿过手机。脑海里几个将军各执己见地争吵,害他犹豫不决,指尖有些颤抖。
怎么办。
哪个才是最优选项。
闻荇没有戏耍的意思,拨弄几下,解开了手腕上的表,握在手中,“我会给你看时间。”
表情冷漠,语气平淡,像是个无关紧要、不带感情的计时员。
程予期眉眼微动,缓慢眨了一下眼睛,紧接着闭上了,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
如果真的是个机会呢?精明的商人嗅觉灵敏,不会遇上了还无动于衷任其大摇大摆溜走。风险越大,通常代表回报率越大。决定了,要赌一把。程予期抬起手,将手机的上端轻压在了耳边。
闻荇听见程予期对着手机发出声轻轻的“喂?”,他身体一震,却没有立即去看手表计时,反而诧异看向程予期。
那只手机的屏幕亮着,空白的拨号界面。
“闻荇。今晚有空没?一起去兰金苑吃个饭,你开车,过来接我。”
第50章 射满了再说,我们都先降降火
斜上方的金日离得很近,光辉洒进没开灯本该阴暗的屋内,几十楼的层高,整面的落地玻璃,倒是下方的建筑、车子和人被极大地缩小。
脚下选材用料仔细的地毯,柔软的脚感,很容易让人觉得像是站在云端,高高在上,俯看着地面上一只只忙碌打转的蝼蚁。
程予期一身剪裁得体的西服,手臂抱在胸前,手腕上镶嵌宝石的精致袖扣晃动中反射出一层光晕。
拿在手里玩的遥控被握紧,按键按下,四周的灯一盏盏亮起,自动窗帘缓缓关上。透光的薄纱,挡住了小部分窗外过分灿烂的光线。
其实看了太多遍,早习惯了。他本就是真真实实站在高处的人,对此很难生出什么兴奋和感叹。
只不过有些低度近视,被叮嘱过,经常眺望6米外的远处,可以放松眼部肌肉,缓解视疲劳。
皮质的沙发椅被转回向办公桌,面前是几份刚递过来的方案,手边是秘书同时送来的咖啡。
午后的中高层会议,算是年中的简短口头总结汇报,程予期垂眸听着,瞧起来漫不经心,但丝毫不错过一字一句。好在几个Alpha多少有点相近的经验,在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公司还算正常运营,没出不好的状况或者大纰漏。
“叩叩叩”,虚掩的办公室门被有节奏地敲响。
程予期头也不抬的一声“进”,秘书把门推开一半露出身影,没有进来:“小程总,陆同学到了。”
“陆景棠?”程予期的笔尖微顿,疑惑:“他来干什么?”
没想到先找来的是小狗,速度倒是挺快,在他回公司的第一天。不知道又是谁给通的消息。这些人真没用,连个摇尾乞怜的小狗的诱惑都经不住。
秘书见程予期这反应,微张开嘴唇无声地“啊?”了下,有些诧异。方才在前台,遇见问了两句,陆同学还笑盈盈地和她说是有和小程总预约,结果小程总竟然不知晓?
“没关系,你想办法让他乖乖离开吧。”程予期继续手头上忙着的事。
程予期没这么容易答应见面,陆景棠似乎早有料到。
秘书扶着门的把手,踌躇一阵,退出去半步,却又走回来,小心翼翼地说道:“陆同学他,让我给您说一声,是您让他去办的事,他做好了,想带来给您看看......”
程予期手中的签字笔旋着转了一圈,食指一抵笔尖停回原位。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交代过,让陆景棠为他办什么事情?
迟疑几息后,程予期改了主意。
“让他进来。”倒要看看这小狗的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
秘书低声应下,门还没关上,下一秒一直在秘书身后等着的人就出现在门外了。
“哥哥。”陆景棠把门合上,笑得一脸乖巧。
程予期挑眉,意外陆景棠的奇怪打扮。休闲衬衫配毛绒围巾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不是冬天。
“你那围巾,是打算用来闷死自己?还是打算用来上吊?”程予期微眯起眼睛,温柔的笑意里露出丝戏谑,嘴里的话可一点也不留情:“不过劝你最好换个地方,一是我这屋没有适合你挂围巾的横梁,二是这栋大厦......不止,这附近的几栋,都是我的。如果死个人,会让楼盘掉价。”
陆景棠的嘴角一垂,眼睛立刻湿了,委屈得像朵蔫了的小娇花:“呜呜呜,哥哥好狠的心哦......”
“人家早就和哥哥说了,是他们逼我人家,非要拉上人家和他们一起。”
“加入他们还不是我想见到哥哥,怕他们欺负哥哥嘛,可人家又做不了什么帮助哥哥,也很可怜很无奈啊。”
“要不是那贱人龚稚硬把我给抓走,那把哥哥带回来的肯定就是我不是闻荇了。”最该赖的是闻荇那个叛徒,什么便宜都给他独一个赚足了!要不是大家自顾不暇,早去扒了闻荇的皮。
“真的,我这还有证据呢......”小狗压下气愤,不动声色继续说着,还撩起衣袖露出大半截手臂,上边一条划痕,浅得几乎看不见。
“这还是当时我吵着要跑下车,龚稚拿刀给狠狠划的呢,哎呀,可疼死人家了,吹吹好不好嘛~”
“哥哥你这几天,一直不理我,我日思夜想,想你想得辗转难眠,都冒出两团黑眼圈了......”
陆景棠越说越可怜,期期艾艾地钻到桌底,趴在程予期膝盖,抱住程予期的一条腿,手指钻进裤腿又推开袜子,捏着那细长的脚脖子玩。
脸颊上全是泪,一拱一拱地,弄得那片料子洇湿了一大圈。
呜咽着卖惨,东扯西扯说了好多。陆景棠说得口干舌燥,一仰头发现程予期正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