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这段时间姜玉初有空便?手抄话本,把这本话本重新抄了一遍。
这一天,她正无事,觉得只剩一点点了,便?很努力?地抄书,只想?尽快把最后一点完工。结果一抄便?抄到了傍晚,抄得头晕眼?花,便?要厨房做点补品汤,觉得自己有必要补一补,喝完了汤,休息了一阵子。
姜玉初闭着眼?睛休息到一半,突然想起好久没有给雪蘅送汤了,之前?殷勤过一阵子,后来她觉得天天喝汤也不好,就停了一阵子,一停就给停忘了。
夏天正是喝消暑汤的时候,喝完一碗,神清气爽,可以?给雪蘅大人送上一碗。
夏日芭蕉叶被白天的?阳光照得卷了起来,一时还没舒展开来,青石板上还残留着白日阳光照耀后的?温暖。
姜玉初莫名有种踏实安宁的心静的感觉,好像自从嫁给雪蘅之后,一切都变得宁静安宁起来,好像突然?有了另外一种新生活。
想?她嫁给雪蘅之前?,那时被全京城传唱,走到哪里都要戴着帷帽,生怕遇到认识的?人,或是有人认出她来,对她评头论足,指指点点,处处都要在意他人的目光,处处都是坑。多走一步路,都怕引出非议来,反正是过得很谨慎的?,甚至有些小心过头了。那时不仅是她自己,连带着姜府的?门都常常紧闭着,她爹娘也整日忧心,时刻叮嘱她要如何如何,不能如何如何,可以说那时的姜家就是两个字,谨慎,非常谨慎,只怕做错了丁点儿事情,再被人拿出来讲。
后来雪蘅提亲时,人人都欢喜,欢喜中她也曾忧心过,所以?要问雪蘅到底看中了她什么,只有知道真正的?原因,她才能安心,不然?就一直想?要猜测,怀疑,担心未来也会?变成一地鸡毛,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总担心这一次也会?有什么问题,如果她的?亲事再一次不顺,那么她觉得自己真的?完蛋了。那时雪蘅给出的?答案,自然?是让她有点小难过的?,但是后来想?想?,也正是那样的?答案,才让她真正安心,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一切都会?到正轨上。
到这一刻,姜玉初才真正觉得和雪蘅是夫妻,是会?一起过下去的?夫妻。原来夫妻也不一定?要知无不言,也不需要像以?前?和贺少瞻在一起时常笑?闹才好,原来这样安宁的?生活也挺好的?。
一开始总觉得这样安宁和谐的?生活不能长?久,生活里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意外,就像和贺少瞻好好的?婚约突然?就黄了一样,生活中的?意外总是猝不及防。
这几个月以?来,这种宁静和谐竟然?成为了一种习惯,她习惯了自己是雪蘅的?妻子,是雪府的?女主人,习惯了这里的?一切,也习惯了和雪蘅相处的?日子,习惯成了自然?,她都差点忘了,这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是多么难得的?一种生活。
想?到此处,姜玉初一下子觉得自己只送一碗绿豆汤给雪蘅,都有点过意不去了,怎么今天才想?起来这件事!怎么就给忘了!雪蘅上次狩猎还刮了道口子呢!
刮了口子是小,忘记给他送汤是大。姜玉初只觉得今天这一通书没白抄,终于?迷途知返,若不是今天抄书抄累了,喝了汤,她都没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日子过得如此宁静和谐。
鸡飞狗跳的?时候,就日日担忧,日日不能安宁,宁静和谐的?时候,反而忘了这份宁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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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之处!
及至拐过月洞门,到了书房门口,门口的?小厮不在,只有一只猫儿蜷在檐下。
很是可爱的?一只小小的?白猫,像是暂时替代守门小厮来看守书房门口的?。
书房里面传来人声,只是听不清人在说什么,姜玉初知雪蘅在与人说话,便?一时没进去,准备等人出来了再进去。
那猫儿见姜玉初来,只懒懒地睁开眼?睛瞄了一眼?,便?继续闭着眼?睛,安详地卷着身体睡觉了,理都不理她,也没叫一声。
姜玉初不由觉得可爱,觉得它像是通灵性似的?,竟然?知道看一眼?人,一定?是经?常看见她,所以?知道她也是主人,就不管她了,就随她去了,见小猫这样可爱,姜玉初既然?在外面等着人出来,闲着无事,便?临时起了逗弄了的?心思?。
她过去要摸那只小猫,刚走过去,那猫儿马上就从地上爬起来了,轻手轻脚地往旁边窗口走,好像不想?让她摸似的?。
姜玉初便?偏要摸到它,跟着它,去抓它。
猫儿见她非要摸自己,像是无奈似的?,走两步就回头看一眼?,最终还是停住了。
姜玉初便?抱着小猫摸了摸,却发现这猫儿的?毛有点儿硬,并不太?好摸,不过幼崽总是可爱的?,她还是摸了好几下,才恋恋不舍地放手。
一放手,猫儿便?一个箭步跃上窗檐了。
这窗口便?是雪蘅书房的?窗口,夏日傍晚时分便?开了窗,好让凉风透进去。
这窗口位置倒是能听清里面在说什么,只是姜玉初没仔细听,她早听到里面是飞雨的?声音,在汇报什么事情,但只顾着摸猫儿玩。因为怕自己出声打扰了雪蘅,便?一直没说话,只摸那只小猫儿。
等这猫儿跃上窗檐,姜玉初这才转身要走。
却听窗口传来雪蘅的?声音,提到了她:“这件事不用告诉夫人。”
关于?自己的?事情,当然?很好奇,姜玉初一时停住了,想?听听什么事情不用告诉她,得瞒着她。
那时飞雨早就汇报完了,她来得晚,又没仔细听,自然?就不知道说的?什么了。
姜玉初要仔细听时,飞雨和雪蘅却都不说此事了。
雪蘅说完之后,飞雨便?说起其他的?事情,这回跟她无关了。
姜玉初这才想?起自己站在窗口偷听不好,因刚才听到有关自己的?话,这回便?小心地垫着脚尖,尽量不发出声音,只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那窗口处。
姜玉初一时疑惑重重,这虽是无意中听到的?,却也算偷听,要是直接去问雪蘅,人家都说不用告诉她了,她还去问,那当然?是不妥的?。
她便?只当作没听到,等到飞雨出来才进去。
雪蘅见了她,一如既往,神态无异样:“夫人什么时候来的??”
之前?他就说过她可以?随意进出书房的?。即使没有看门小厮通报,她也大可以?直接进的?,根本不必在外面等。所以?他一问,姜玉初便?知他是什么意思?。
便?笑?道:“不妨事。我才来没一会?儿,看书房门口这只猫儿挺有意思?的?,就逗了一会?儿。刚刚好,逗完了你的?小猫,你就开门了。”
心中却想?:他喊“夫人”喊得如此流畅,也无异状,说明他是坦荡的?。她当时没觉得这话又什么问题,只是想?,雪蘅既然?说不用告诉她,那一定?是小事,所以?用不着告诉她,雪蘅做事肯定?又雪蘅的?道理,总不会?害她。
可是回去之后,她越想?越不对劲。
“这件事不用告诉夫人”,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她?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她的?吗?雪蘅有秘密?还是雪蘅有什么事情故意瞒着她?
第 37 章
姜玉初有心想问?清楚, 但不知道如何开口,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问?清楚,若真是雪蘅故意?瞒着她, 她装不知道,也许没?什么事,若是真知道了, 也许还要生嫌隙呢。
但这件事总是一个疙瘩在心里,不能忘记。
直到有一天出门时,看见了云盈盈。
云盈盈一改在狩猎时的得意?,形单影只, 在一家店铺前徘徊,看起来很?落寞的样子。
姜玉初在斜对?面的茶楼的二楼,看见了她, 自然没?好感的, 扫了一眼,就当陌生人似的,没?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