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宁笑了笑说:“用她的原话?说呢,她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她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喜欢上那样死板又高冷的人物,会长可严格了,每星期都要抓上几对小情侣公开处刑,让她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
喜欢上谁不好,偏偏喜欢上她们学校的学生会会长。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乔山温笑出了声,是一种很心酸的轻笑。沈晚宁看着?她,她已经红了眼眶,眼泪摇摇欲坠。
难怪洛洛总是说她很喜欢看会长哭,会长哭起来确实很......迷人啊。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哦。”沈晚宁不禁放轻了声音,温柔道:“我不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听说闹得有些难看......我只是想,你们不应该是这样的,当年我每每听她谈起你,都会忍不住牵起嘴角,就像在看一部纯情美好的青春电影,又慢又热烈。”
“闻洛她喜欢你......”似乎是觉得只有一句喜欢不太够表达闻洛的感情,沈晚宁沉吟了一会儿?,强调道:“很喜欢很喜欢你。”
“她喜欢我为什?么要走?她喜欢我为什?么要和别的人......”乔山温有些激动,透着?一股无比浓烈的委屈。
沈晚宁眼神复杂,心想原来真的另有隐情。
“不是你拒绝了她吗?”
“我......”乔山温睁大双眼,“我怎么会拒绝她...她没有跟我表过白,她......怎么回事?”
乔山温急切问:“怎么回事?”
沈晚宁说:“后来你忽然跟她冷战,她怎么道歉都不管用,她觉得很委屈,可是她又舍不得放弃你。那时快到?你的生日了,她精心为你准备了生日礼物,在你生日当晚去找你,可是......你拒绝她了。”
“她没有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拒绝她的,就说,她站在你家楼下给?你发?了很多?条信息,打了很多?个电话?,而?你,只给?她回复了拒绝的一段话?。”
生日当晚,发?了很多?条消息,打了很多?个电话?......
乔山温愣在原地,她着?急忙慌地回忆八年前的她生日,她明明没有接到?很多?条消息和电话?,也不知道闻洛来找她,因为......她晕倒了。
她被严铃折磨到?晕倒。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发?过拒绝她的信息......”乔山温急得落泪,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原来你一直不知道......这些年她一直都没有打扰你,确实,是一个很合格的失败者啊......”沈晚宁满脸遗憾。
“她当年受了很大打击,一病不起半个月,我还以为.......”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乔山温泪如雨下,以一种渴望又悲惨目光看着?沈晚宁。她抑制不住地抽泣,全身上下都在经历一种被颠覆了的颤抖。
“她真的喜欢我,她真的来找过我......你说的是真的吗?”
乔山温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想象自己八年前究竟错过了什?么......
更不敢想象,当年严铃拿着?她的手机,对闻洛说了什?么。
见她置疑,沈晚宁极为认真且笃定道:“她不光很喜欢你,你还是她第一个,且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喜欢过的女孩子。”
第一个,唯一一个......
乔山温几乎要被这些铺天盖地又颠覆认知的消息砸晕了。
“她去爱尔兰是因为她小姑要到?爱尔兰去治病,你没有见过她小姑吗?她去你们学校教过一阵子书的。不过后老没有在手术台上撑过去,在第二年春天就去世了。”
乔山温又愣住。
苏老师......
乔山温一时撑住身子往下跌了跌,沈晚宁赶紧起身去扶她。
“她出国以我们断断续续地联系着?,每次我问她,你还想你的会长吗?她都大大方方地说其实很想,但不会去打扰你。”
“她后来一直都没有谈恋爱。她跟我说,其实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流浪其实很寂寞......”
一个人在外?面漂泊流浪,心里又承载着?太多?悲伤和遗憾真的很寂寞,闻洛其实很怕一个人呆着?,只要静下来她就会想起某些悲伤的往事,很难受,很矫情。
所以她很喜欢交朋友,喜欢被簇拥在人群之中欢笑,喜欢喝酒,喜欢吧自己灌醉短暂忘却?烦恼亦或是制造美好幻觉......
大概是最好的青春遇到?的人太美好,那种悸动没有任何?感觉能代替。闻洛不喜欢身边成年人的快餐式和为爱而?爱,这些年一直没有忘掉乔山温。当然总是会遗憾和乔山温的约定没有达成,又无可奈何?地安慰自己有些承诺并不需要兑现?。
她一直很怀念当年的那场暗恋,怀念会长抓她违纪被她逗得脸红心跳;怀念会长给?她讲题为,了让她好好学习满足她一切条件;怀念跟会长肩并着?肩用同一副耳机听歌,怀念那年深冬会长听说她喝醉了急匆匆赶去找她,怀念在寒风中的那个拥抱。
怀念当年的会长,也怀念当年的无忧无虑的自己,更怀念还可以把会长计划进自己未来无限畅想的日子。
闻洛曾在酒醉夜里对沈晚宁说过,会长或许就像一弯月亮,永远悬挂于?闻洛的心头之上,永不黯淡。
“洛洛一直说,那段回忆是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这八年她没爱上过任何?人,她一直记着?你,可又一直很坚定地觉得你不会爱她,所以根本?不敢打扰你。”
“我不知道那晚\'你\'究竟说了怎么的话?将她打击成那样。”
“但能确定的是我没见过比她更纯情更痴情的人了,她真的很好很好......”
“其实来跟你说这些是希望她能幸福,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能找到?她的话?,有误会一定要说开啊。”
......
乔山温没有办出院手续,甚至没有把身上的病号服换掉,披了一件外?套小跑着?离开医院,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后座,她全程一直在控制不住地流泪、发?抖,把司机弄得胆战心惊。
车子停在一家精神病院门前,某间单人病房里住着?一个年过半百的憔悴女人。或许是因为刚刚发?完疯,她一只手被绑在了床上。她就这样靠坐着?,对着?窗外?发?呆。
因为窗户布满了铁丝,外?面本?就不太靓丽的风景变得更加黯淡。妇人好像也不太在乎,她早麻木了,眼神空洞得仿若一具皱纹遍布、骨瘦如柴的可怖木偶。
病房门忽然被打开,制造出的声响惊扰到?她,妇人这才眨了眨眼睛,偏头看去她的女儿?正站在门外?,满眼怨恨地看着?她。
严铃眼神动了动,哑着?嗓子无比冷漠道:“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