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洛很?平静,全程一言不发,乔山温坐在她身侧,静静地陪着她。
她以为闻洛又不愿意?吃饭,没想到闻洛认真坐下吃了很?多,她以为闻洛会像往常一样对?她一言不发,没想到闻洛说:“今天的饭挺好吃的。”
“真的吗?好,那你多吃点。”
乔山温有些手足无措,说出来?的话有些尴尬,她后知后觉闻洛这是在跟她找话题,觉得懊恼又雀跃。
心中又燃起了希望,更加确信,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满脑子?都是这个,甚至洗澡的时候也深深想着闻洛,夸张到洗完澡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闻洛。
在房间里不见闻洛的踪影,她马上就慌了,四处寻找,心急如焚。
而比起她的歇斯底里,闻洛就显得尤为平静。闻洛只是靠坐在二楼阳台上的摇椅上对?着晚风抽烟,她回眸瞥了乔山温一眼,乔山温的崩溃就被拯救,动荡的心脏再一次被闻洛轻轻扶稳。
“洛洛?”乔山温轻唤一声。
这不是乔山温第一次看闻洛抽烟了。早在几年前,她就在大洋彼岸的桥边,远远看着闻洛坐在不知谁的车上,正?开窗抽着烟,眼里蕴着笑,聊得很?开心。
乔山温提醒说:“这里很?冷......”
闻洛没有动,也没有应答。
再也不像之前,想自己喝杯酒都怕乔山温要惩罚她。
乔山温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强求她,于是站在她身侧陪她,垂眸看着她的发顶。
黑夜光线昏暗,闻洛眼前烟雾缭绕,很?快被风吹散。她垂着眼眸看外面的世界,长发被风吹动,有股说不出的悲伤又迷人的氛围。
让人心疼,也让人迷恋
。
南淮的冬天再冷都不会有雪,但?有风,是不同于帝都湿冷刺骨的寒风,闻洛曾经最怕这个。
闻洛怕疼,也怕冷。
乔山温还?记得那年冬天,她们两个人只要站在一起,风一吹闻洛就偏过身子?找身旁的她要一个拥抱,嘴里嘟囔着她的歪道?理,让人根本没办法反驳,推也推不开。
恍惚间,乔山温出现错觉,她们俩好像真的回到了当年一起在教室走廊前对?着天空幻想以后一起去?帝都看雪的那段日子?。
那段日子?真的好开心啊……
后来?闻洛一声不吭的走了啊。
她们一分开就是八年,但?重逢了,真的有一起在帝都看雪,可是……
要是一切都没有变就好了。
她们会回去?的吧?会回到那段最让乔山温快乐的时光,像从前一样亲密无间,彼此拥有。
乔山温现在就好想抱抱她啊,可是闻洛说,她的拥抱让她觉得恶心……
每每想到那句话乔山温都难过得想掉眼泪,好希望那只是气话,却也真的不敢再去?抱闻洛,怕她再把那话说一遍。
乔山温承受不住的,会变得像严铃一样,控制不住地发疯。
千万不能发疯,千万不要……乔山温这几天在心里警告了自己无数遍。
闻洛全程无话,乔山温也不再出声打扰。两人就这样无言呆了几分钟,闻洛再次回眸看,只见乔山温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袍,头发湿哒哒地披散在肩上,脸被冻得有些发白,眼神?紧张又复杂。
闻洛沉默了一会,启唇说:“你不怕生病吗?”
乔山温摇了摇头,“不怕。”
闻洛站起身,把烟掐灭,往屋里走:“回去?吧。”
真的被闻洛给说中,回到室内后乔山温没过一会儿就有了不适症状,脸颊泛红浑身无力,头晕脑胀,还?呼吸不顺。
是因为刚刚吹了冷风,再加上这段时间太疲惫,抵抗力下降,自然而然让病毒钻了空子?,感?冒发烧也都不奇怪。
这段时间她们都太辛苦,在黑暗里起起伏伏挣扎到没力气。太多天没睡过好觉,难受与困意?共同席卷着她,乔山温没力气起床拿药,想就这样扛过去?,可闭眼好久,又不能真正?睡去?。
脑子?里很?多很?乱的东西在上映,人生病了总是会变矫情,乔山温想,自己真的好可怜啊,活在这世上,大多数时间都被痛苦占据着,现在就连闻洛讨厌她。
她其实也很?讨厌她自己。
她不敢再强迫闻洛与闻洛同住一个房间,难受到想落泪之际,闻洛来?了。
她将门推开,带来?了医药箱。
“洛洛……”乔山温的眼泪彻底挂不住落了下来?,像这些天受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可以被安慰的家。
闻洛没说话,将体温计塞给她,给她递了热水,叮嘱她要喝完。
“嗯……”乔山温撑起虚弱的身体,努力将一整杯热水都喝掉,满眼通红的看着闻洛。
她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去?牵闻洛的手,闻洛没有再抽开说她恶心,安安静静一动也没动,一直到体温计到了时间她才抽开手拿来?看。
三十九度。
才吹了一会儿冷风就烧这么高了。
从医药箱里翻找出布洛芬,闻洛放在掌心里递给她,“吃药吧。”
“嗯……”
乔山温终归还?是没有忍住念想,吃完药后倾身抱住了闻洛,脸靠在她怀里,乞求她可不可以留下来?陪陪自己。